男人沉吟半晌,想起这么多年与妇人在一起的时间里,她总是默默地帮他操持打理着家务,井井有条,令自己没有后顾之忧,再苦再累亦无半分怨言。纵自己对其无意,也不得不说她是个不可多得的贤妻。如果没有遇见月儿的话,自己或许就会一直和她如此相伴下去。

    “......妇人所犯......乃七出最后一条,‘窃盗’!”

    “哦~原来如此,窃盗乃是妇人悄悄独存自己的钱财,如此,却是有失礼法呢。不过你要休妻,你这两小儿又该怎么分?”

    男人有些心虚的躲开妇人望过来的不可置信的视线,对着老者道:“孩子随我姓自是我家的种,万不可流落到别人家去,所以我要这两个孩子,此外,休书一立,她便是外人了,也莫再管我家的‘家事’,以后还是不要来见两个孩子了!”

    自男人提出要休了她,妇人便一直恍恍惚惚入赘梦境,呆滞的看着周围乡民围挤在自己门前,呆滞的看着那火光摇曳,似梦似幻,直到看见老者,直到听到男人说着自己犯了七出之条,白纸黑字,上唇碰下唇的功夫,就这么轻易的将自己的‘罪名’定下。

    男人半分情面也不讲,甚至为了断她的念想,提出让她永远都不要见孩子的要求!她的乖女儿,一直窝在自己怀里乖巧懂事,喜人难耐的一小团马上就会被人用冰冷的利刃划开皮肤,割肉取血,没有人帮,那么绝望,怎么可以?!!!

    “你个挨千刀的混蛋!我今日就和你拼了!”

    妇人凄厉的惨叫一声,就想扑过来,可那里有那么多的人,个个力气都那么大,都来阻拦她,一个被推开还有另一个,那条路那么远,到不了头。

    她的女娃,她的乖娃娃就在那里,不要拦着她,让她过去!

    那边妇人绝望的挣扎着,这边桃夭仗着自己是个孩子,身材娇小,几下钻空就到了最前面,来到男人和智者面前。

    “你想要的无非是用我死亡一点血肉救月儿罢了,何必弄出这么大的干戈?”

    女娃歪着头似有不解,一双猫儿似的圆眼眨也不眨的看着他,眼中氤氲着流彩光华,直勾勾的眼神,却将男人心中最见不得人的一面毫无保留的揭了开来,心虚和愧疚无限放大化,但更多的是恼羞成怒,恨得身体都在发抖,僵直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

    桃夭也不再理睬他,上前几步拿起桌子上的休书,借着火把的微光瞧着仔细,上面大体写着妇人犯了七出之条所以被休,又因德行有亏,恐难教育孩子,所以孩子归夫家,妇人亦不能再来打扰男人,至此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每字每句都交代的清清楚楚,分明就是偏颇与男方的利益,严苛如此,丝毫没有考虑过妇人,可怜她一夜之间被陷污名又丧失所有,这是想要逼死那个女人吗?

    “呵,早就知道你混蛋的无可救药了,不想以往那些都只是冰山一角。”

    即使没有白展,这个男人凭着一副狼心狗肺的铁石心肠也有的是办法能弄死她们,实在是自己的疏忽,小瞧了他。

    “你这是对一个父亲,一个长辈说话的态度?你娘亲真是把你教导的‘很~好’啊!”

    男人用力挺起胸膛,想不论是身高或是心理上都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心虚,失了威严,但在桃夭毫不掩饰下越发讥诮的眼神里,让男人觉的自己的行为越发像个跳梁小丑。

    劈手拖过桃夭手里的休书,男人怒道:“这是大人的事情,轮不到你一个孩子来指手画脚!倒是你妹妹现在还身陷恶疾之中,你若没被你那糊涂娘亲教的彻底失了人理伦常,此时就该去看看她......”

    “也该割肉放血,心甘情愿的一命抵一命是不是?”

    桃夭截过男人的话,步步紧逼,那身上爆发的气势竟让一个壮汉都忍不住后退几步。

    “你这般对待我们母女,还想着我能毫无怨言听你的吩咐做事?哈!真是痴人说梦!”

    “人常说,孩儿是爹的骨,娘的肉,我今日割了这肉还给你,从此以后恩断义绝!”

    “不要――!”

    利刃举起,寒光闪过,血溅三尺。漫天的红色,刺痛了谁的眼?谁的哀鸣,绝望凄厉断人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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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间小居10

    庭院深深,深几许?但看九曲画廊数转深拐,只见雕栏画栋,华丽锦簇,屏风落鸟,啼鸣婉转,而唯不见尾也。

    枝叶密林,密几分?满目皆翠,远浓而近淡,隐闻熟者音,便寻不果,大喊问询何处?曰:近面也。不禁恍然失笑。

    探手招来对面的家丁,嘱咐着到书房架子上取些自己私藏的上好毛尖沏壶茶水来,便是穹为庐,地为床,一个闲人一片景,一壶清茶一时光,暖意加身作被,犹偷梦里闲。

    意轻心淡,鼻尖缭绕着茶香,周身静谧,忽闻耳畔枝叶飒飒作响,眼睑轻抬,只见一卷毛绒的尾巴在枝叶间探出,左右摇晃,轻轻摆动,逗弄着人心间的蠢动。

    白展轻笑一声直起身子,走过来轻唤寻望,便有喵声回应,声音建高而逼近,枝间攒动,‘猫儿’终于现了形。

    发如乌墨黑而油亮,双髻轻颤,恰似竖耳摆动,机灵有趣,厚厚的齐额刘海儿下,圆眼微瞪,带着被骤然吓到的惊疑,那清明的白中酝酿着一汪深潭,忽而便显出月亮光辉的倒影,星河遍布璀璨夺目。

    肤色白嫩赛雪,眼儿弯弯,嘴角隐露尖牙,带着几分俏皮,身子上前微探几许,鼻尖轻嗅,亲昵的相贴蹭蹭,粉唇微启,“喵~”

    白展一愣,继而嘴角不变的扬起一抹弧度,神色如常伸手摘掉杂乱的搭在少女鼻尖的发带,宠溺的问道“你呀,窝在这里作甚?”

    “诶?少爷没有被吓到吗?”桃夭郁闷的鼓起腮帮,失望之色溢于言表。“人家特地学了声猫叫,也看着少爷好像楞了一下,还以为吓到你了呢,说实话少爷,你方才确实有那么一瞬间被吓到吧?哪怕是一点点?”

    是有愣住,却不是因着惊吓。

    白展故作淡定转身站起来,好笑的点点头。“是啊,任谁在看到密叶间突然蹿出一个头发杂乱,顶着树叶,脸上还有泥斑的人都会被吓到吧?”

    “喵~”

    “好了,我已经承认我被吓到了,你就莫再学猫叫了,如何?”

    “不是我哟。”

    桃夭举起手向白展证明自己的无辜,一只通身雪白只在头顶有一撮黄毛的大肥猫,此时两只爪子被少女提在手中,肥圆的身子被拉得老长,吹在地上的尾巴轻扫着地上,缩着脖子,半眯着眼睛,十分不愉的盯着白展。

    “喵~#”

    “哦,对了,我在这里是为了找喵呢。”似终于想起自己的‘正事’,桃夭挠挠自己的后脑勺,“不过,它好像不怎么高兴的样子,是不是饿了呢?”

    白展只觉得头有些痛,正想摇头否定,就见对面一人一猫在听着吃的后,顿时全部睁大了眼睛,忽闪忽闪的,充满期待的看着他。

    “......”

    “好吧,确实也该是午饭的时间了,如此,就先回去吧。”

    桃夭欢呼一声,乖乖的抱着怀里的肥猫跟在白展身后。回了屋子,自是先洗手净面,重新整理了发髻,全部整洁得体后坐到桌前,已是美食铺陈满桌,香味诱人,刺激的味蕾不停地分泌着口水。

    糖醋鱼,外焦里嫩,刺少肉嫩,酸甜开胃;红烧茄子,酱汁浓郁,一点点微辣却是恰到好处;梅菜笋丝,爽脆可口,清淡不失原味;松仁玉米,淡淡的牛奶味道,香甜糯牙。

    而最让桃夭欲罢不能的便是那皮薄透明的蟹黄灌汤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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