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金轼又转向周召重道:“召重,你看又是为何?”

    周召重想了想,说道:“我的猜测与孙师哥略同,只不过还有诸多疑窦,这在我派收藏已久,如果真是出神入化的剑法,那我派之中,为何不刻苦钻研,习练其中剑法,光大我派?”

    袁金轼呵呵一笑,说道:“你们的想法是不错的只不过这的由来,你们或许都不知道吧?”

    李云通,孙立辉,周召重等弟子本就对掌门人把这无一人能练的剑谱奉若至宝疑惑颇多,好奇心起,不约而同的道:“愿闻其详。”

    袁金轼拉过旁边的一把檀木椅子,拂去上面的尘土,缓缓坐了下来,说道:“七十年前,泰山派还是一个默默无闻的江湖小帮派,就如现在的金刀寨,归云庄等一些无名小派,只是武林中的细枝末流,毫无起眼之处。”

    现今泰山派在武林中声威极广,人们听到泰山派的名号,往往都敬畏七分,然而就连李云通,孙立辉,周召重等这些泰山弟子,对于泰山派的陈年往事,所知也是很少的,这时听师叔说起当年的旧事,无不兴趣盎然,人人竖起耳朵恭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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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铸成大错

    袁金轼续道:“泰山派所以得以由默默无闻走向繁荣昌盛,成为武林中响当当的门派,全是得利于太师祖史冠杰史前辈。”

    李云通,孙立辉,周召重等人异口同声的道:“太师祖史冠杰?”

    袁金轼点头道:“不错,当年太师祖拜入泰山派门下,因资质聪颖,悟性过人,不到十八岁,便已将当时泰山一派的功夫尽数学会了,而且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连他的授业恩师以及派中的几位长老与他相比,也不过是在伯仲之间,时日一久,必是泰山武功第一无疑。”

    李云通伸了伸舌头,心想那太师祖太也聪明了,居然在十八岁之前就把泰山派的武功都融会贯通了,自己现在二十好几了,别说是全部的本派武功,就连四分之一也还学不到,自己跟他相比,那可真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了。

    袁金轼顿了一顿,继续说道:“史冠杰真可谓是一代练武奇才,当时他的师父以及泰山派各位长老都对他寄予厚望,当时泰山掌门早早的就择定他为掌门人候选人……”

    李云通等均想:“太师祖聪明过人,武功出类拔萃,担任掌门人那是理所当然的事。”

    却不料袁金轼深深叹了口气:“谁曾想,就在史冠杰太师祖武功蒸蒸日上,渐臻化境之时,却出了一次意外,那时有一个魔头横行江湖,无恶不作,杀人不眨眼,我派自建派以来一直以侠义为怀,当时掌门人挺身而出,为天下苍生主持公道,哪知那魔头武功实在太强,掌门人与之比武四五回,不但奈何他不得,反而差点命丧他手,重伤而归。这一来我派更是与那魔头结下了血海深仇,不将之诛灭,誓不罢休。当时史冠杰已经是二十多岁,论武功泰山派之中属他最强了,惩凶除恶的重任,自然也就落在了他身上。”

    “史太师祖武功高强,那是无可置疑的,可是他自幼勤学苦练,从未下过山来,江湖历练几乎没有,这一次铲除妖魔,却是首次下山,于人心狡诈险恶,所见甚少,他下得山来,不久便找到了行凶作恶的那个大魔头,两人?大战一场,那魔头见他武功甚高,打斗中尤胜了他一招半招,心下骇然,使了个计,夺路而逃,太师祖哪里肯放过,其后紧追不舍,有好几次差点就要追上,却被他又忽使诡计趁机溜走,这便逮他不着,可是那魔头想要摆脱太师祖,却也是千难万难。”

    “当时太师祖和那魔头可以说是当时武林的的两大高手,这般你追我赶的,不出十余日,已然奔出千里之外,足迹踏遍了半个中原,太师祖固是感慨人上有人,天外有天,想不到时间竟也有这么厉害的人物,而那大魔头却也是心胆俱破,不明白怎么世间忽然出了这么一位少年高手,再这么没完没了的追赶下来,大家虽然谁也奈何不了谁,可是让他这么银魂不散的一路追将下去,自己整天提心吊胆,惶惶不可终日,这简直比x杀了他还要难受,须知武林中人人把脸面瞧得比什么都还重,若是让人知道他被一个后生小子追得抱头鼠窜,不免成为天下人的笑柄,可是被太师祖追得实在太紧,却也无法可施。”

    李云通等弟子听着袁师叔讲述当年太师祖千里紧追敌人的情景,这事虽已过去几十年,这时说来,人人却也不免感到那实是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较量,听到那大魔头被太师祖追得夺路而逃,亡命天涯,心头大快,恨不得早生几十年,去将那个作奸犯科的大恶魔亲自手了,那才痛快。可是听袁师叔的语气,似乎后面的结果却是令人不堪启齿,心中暗暗为太师祖担心:“难道后来太师祖竟然被这个魔头给杀了?这与无为神剑又有什么关系?”袁金轼说这与剑谱由来有关,可是说到此刻,仍然不见这事与剑谱搭得上丝毫关系,只是太师祖当年千里追杀恶人的豪情,却激起了大家的共鸣,是以谁也没有插嘴,静听袁师叔讲述。

    袁金轼叹了口气:“原本太师祖最后追上了那个大魔头,为民除害,岂不是好?只是天道不明,为祸的往往福厚,行善的却常常命短,唉,当时太师叔追了一个多月,到了洛阳。当时洛阳城中,有一位武林人物大大有名,那便是雷鸣电闪慕长风,他外号叫做雷鸣电闪,那自是他身法快捷,轻功绝佳了。”

    “这一日太师祖眼看就要追上那个恶贼了,正追之际,迎面来了一个身材高瘦的中年人,将那大魔头樊一翁拦在当道,问道:“阁下可是魔教右长老樊一翁?”樊一翁见左右有敌夹击,却也不隐瞒,说道:“老朽正是,瞧这派头,莫不是雷鸣电闪慕大侠到了?”来人正是慕长风,他说道:“不敢当。”随机正色道:“樊一翁,你作恶多端,残害无辜,今日撞在慕某手里,慕某虽然不敌,却也要替武林主持公道。”唰的抽出大刀,就与樊一翁斗了起来。”

    “太师祖随后赶到,见樊一翁已被人拦截住,斗得甚是激烈,太师祖从他武功之中,知道他便是大名鼎鼎的雷鸣电闪慕长风慕前辈,问道:“可是雷鸣电闪慕大侠到了么。”慕长风见是个晚辈后生,也没见过,加之樊一翁武功卓绝,他尚处于下风,只应了一声,不再理会。”

    “太师祖在旁观战,过不多时,胜负之势已判,樊一翁功夫厉害,只逼得慕长风步步后退,所幸他轻功极好,一时才不致落败,但时间一久,慕长风非输不可。于是太师祖便也加入战局。”

    “这一来局势陡变,那大魔头樊一翁虽然武功卓绝,却又怎能同时敌得过当世两大高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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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栽赃

    “又拆几十招,樊一翁在两人的夹击之下变得左支右绌,明知不敌,使一记花招,逃了开去。太师祖,慕长风齐声喝道:“哪里逃!”飞身追了上去,只是那魔头武功太高,诡计又多,慕长风虽有雷鸣电闪之称,却也眼睁睁的让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逃跑了。两人只索作罢,互道仰慕,共商杀敌之策。”

    “太师祖与慕长风都颇有豪侠风范,言行举止,无不是豪气干云,气魄非凡,言语投机,喝得酩酊大醉。却不想樊一翁一直在一旁窥视,见两人交好,两人联手,自己非毙命于他们掌下不可,他这个老奸巨猾的臭狐狸。”

    众弟子知道这位袁师叔向来稳重,这时却突然大骂起来,大出意料之外,然也可见隔了这么多年,提起樊一翁当时所做之事,他仍是怒火中烧。

    “樊一翁怕两人联手,于是便想出一条毒计,当夜他便赶往慕长风当地的家中,把他一家老小全部杀了,又把慕家各人的饰物鞋帽等记认一一除下,趁黑夜之际悄悄放入太师祖房中。”

    “次日一早,太师祖恐樊一翁胆怯逃跑,便去约了慕长风一起去追击,岂知走不多远,樊一翁却坐在路中央,自是等他们到来了,两人对望一眼,见他这般有恃无恐的神情,怕是有诈,但己方有两人,就算樊一翁有甚诡计,两人联手也大可应付得了,太师祖当即喝道:“大胆妖魔,既知大限已到,还不乖乖受死!”慕长风阅历较太师祖为广,恐怕有诈,低声道:“史老弟小心了,这老头不知要玩什么花样,可别着了他的道了。”凝神戒备,与太师祖慢慢攻了上去。”

    “那樊一翁见两人攻来,却不迎敌,哈哈笑道:“好一个肝胆相照,同甘共苦啊,可是背地里却不知做了什么对不起对方的事。”慕长风、太师祖同时一呆,不知道他在这就要动武的紧要关头突然说出这句话来是何用意,诧道:“怎么?”樊一翁嘿嘿冷笑,转向太师祖道:“难道你们自居名门正派,自己做的事,却又不敢承认了么?”太师祖奇道:“我做什么事不敢承认了?史某虽然没有惊人艺业,赫赫名声,可是自感还是个敢做敢当的粗人,又有什么事不敢承认了。”慕长风与他相处虽然时候不多,只在昨天才刚认识,可是太师祖的行事说话无一不是坦坦荡荡,光明磊落,口中连赞少年英侠,更有一种相见恨晚之意,这时听了樊一翁瞎扯,说道:“史少侠,这老儿临到死前胡说八道,且莫理他,只管送了他上西天。”樊一翁哼了一声,道:“可笑啊可笑,有的人是非不分,黑白不明,与奸恶之人称兄道弟,可是直到妻子老母被其所杀,仍未醒悟,仍与贼人联手,可悲之至。”慕长风脸色微变:“你说什么?”樊一翁冷笑不语,从袖子里拿出一只碧玉镯子,说道:“这个镯子想来你还没有忘记罢?”慕长风脑中嗡的一响,见上面刻着的几个小字:‘慕长风赠予爱妻包氏,愿与其白头偕老,此生足矣’更无怀疑,这是他送给妻子的定情信物,颤声道:“这是拙荆的所戴之物,怎么……怎么竟会在你手上,她到底怎么样了。”樊一翁摇头道:‘可惜我去晚了一步,我赶到时,你一家老小已命丧他手。’慕长风全身颤抖,双眼中陡然凶光暴露,吼道:‘这是谁干的快说!快说!’樊一翁向太师祖一指,说道:‘这人就在你身旁,难道你还不醒悟吗?’”

    “慕长风‘啊’的一声长啸,举刀便要向太师祖砍去,可是忽而一想,史兄弟言谈举止,没有半点不是我侠义道中人,况且我和他无怨无仇,他为何要杀我全家?收住大刀,指向樊一翁道:‘你说谎,史兄弟刚正不阿,与我又无怨仇,定是你杀了我妻儿老小,又来诬赖好人,老奸贼,还我妻儿老小命来!’挥刀便向他砍去。樊一翁闪身避开,说道:‘你若不信,不妨去看看你所谓的史兄弟的佩剑,想来他昨晚行事匆忙,或许还未擦干剑上血迹也未可知,不过这位史兄弟心中有虚,定是不敢拔剑的了。’慕长风一怔,心想这也有理,停了下来,他与妻子包氏情意甚笃,骤闻爱妻遇害的噩耗,心智大乱,几近癫疯,只想杀了凶手为亡妻报仇,是以莽撞疯狂,行事大违常理了。”

    “太师祖心道:‘我好端端的怎么会杀了慕大哥的家人?拔剑便拔剑,又有什么要紧的,却不用你来言语相激。’怒道:‘我怎会如你一般乱杀无辜?大丈夫光明磊落,怕你何来?’刷的拔剑出鞘,却不由惊得呆了,只见那剑上数道鲜血染红了剑身,那血兀自未凝,正一滴一滴往下滴落,瞧着甚是惨厉凄凉。从清晨到现在,太师祖都未曾与人动过手,这鲜血从何而来,再也明白不过了,定是昨天留在剑上的。慕长风见此已深信不疑,一声虎吼,举刀向太师祖当头劈落,太师祖本待分说,可慕长风既认定了他是凶手,那便是拼了性命不要,也要手刃这杀妻仇人,竟不防御,没命价的猛砍猛劈,太师祖大惊失色,急忙挥剑格挡,哪里还能分神说话?”

    “俗话说,心乱则事糟,慕长风武功与太师祖略有不及,这时又惊闻妻儿老小惨遭毒手,悲痛之下,神志大乱,斗不五十余招,肩头中了太师祖一剑,一声惨笑:‘好!好!你用这把剑将我家人杀却,慕某技不如人,报不了此仇,让你用这把剑把我也杀了好了,好让我追随你们于九泉之下。’”

    “太师祖打斗之中刺伤了慕长风,心下甚感歉仄,见他这般怪笑,更是心中惶恐,说道:‘慕兄弟,你且听我说,你我无怨无仇,我又何苦去杀了你的家人?这种乱杀无辜的行径,小弟我再不济,却也不屑于去做。’可是慕长风双眼布满血丝,杀气大盛,哪里还听得进他说话?反而攻得更加急了。太师祖一说话心神便分,不留意间,被慕长风砍中了一刀,深入肉里尺许,只好忍住疼痛凝神拆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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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中计

    “慕长风越斗越狠,到得后来,已无刀法招式可言,只是一味的蛮砍蛮劈,太师祖看了不由心痛不已,心道:‘照这样打法,就算他不被我长剑所伤,时间一久,慕大哥不免也会累得脱力而死。’当下也顾不得自己安危,长声笑道:‘小弟原本只道慕大哥是一个是非分明,行事稳重的好汉子,却不料只是个浪得虚名,善恶不分的莽夫,枉小弟昨日与你相识一场,你只因这大魔头片言只语便即误认小弟是杀害你亲人的凶手,当即横刀相向,你我斗得两败俱伤,凶手却在一旁隔岸观火,岂不让天下之人笑掉了大牙?’他话没说完,噗的一声,腿上又中了一刀。慕长风听了太师祖的话,猛然一怔,脑子突然清醒了许多,觉得这句话甚是有理,刚才虽然看见太师祖剑上有血不错,可是还未细查,又怎么能认定这便是妻儿之血?又熟知不是别人身上的?”终于停了下来,只是身上已然受了几处剑伤,嗬嗬嗬的喘着粗气。

    “太师祖吁了口气,瞥眼之间,见樊一翁神色中露出得意之色,心下大怒:‘我与慕大哥本来好端端的,如今一场恶斗以致两败俱伤,定是你这大魔头从中作梗。’喝道:‘慕大哥,定是他杀了你一家,待我手刃了这奸贼,替你报仇雪恨。’长剑陡处,便向樊一翁攻到。”

    “那樊一翁却仍是只闪开太师祖剑招,口中却道:‘好啊,你故意与这位慕兄亲近,暗中却去把他家里人杀得干干净净,嘿嘿,你只道黑夜之中无人看见,做得天衣无缝,岂料到法网恢恢,疏而不漏,老夫无意中撞见了你的恶行,怪不得你这般恼怒,可是要杀了老夫灭口,只怕未能如你所愿。’”

    “太师祖听他信口雌黄,怒气冲天,骂道:‘你说什么,别要血口喷人。’樊一翁道:‘你口口声声说没有杀人,想就此抵赖过去,好,那我问你,你拿了慕家人身上那些东西做什么?’太师祖见他越扯越远,怒不可遏:‘尽是胡说八道,狗屁不通,吃我一剑。’他剑还未刺出,却听慕长风道:‘且慢。’太师祖道:‘怎么?’慕长风向樊一翁道:‘你说他拿了我家人的物事,那是什么东西?’樊一翁冷冷的道:‘黑夜之中,老夫看得也不是很清楚,你若想知晓,到他的房里搜查不就知道了?’”

    “慕长风嚯的站起,回到客店之中,径入太师祖住房,果然发现了妻子儿女所戴的首饰以及爹娘所佩的兵刃,太师祖见自己房中竟然多出了这许多物事,惊讶得张大了口,想不到敌人处心积虑让自己和慕大哥翻脸,竟致如此,而昨夜有人闯进来自己却丝毫未能察觉,除了敌人武功高强之外,太师祖只叹自己太过大意,未能加意防范。”

    “慕长风伏在地上,抚摸着家人留下来的物事大哭一场,哭罢,转过身来,恶狠狠的道:‘你这个笑里藏刀,口是心非的奸险小人,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不容分说,已向太师祖连砍三刀。太师祖欲再劝说,可是慕长风这三刀每一招都直指太师祖身上要害,势成拼命,只得出剑招架。”

    “慕长风越斗越狠,真的是豁出了性命不要,也要报了杀妻之仇,太师祖几次要解说其中的误会,但慕长风大刀攻势持续不减,总是不得其便,太师祖反而因此分了神,先后中了他十几刀,唉,当年太师祖年仅二十一岁,当此情境之下,也难怪他年轻气盛,身上中了二十余刀之后,狂性大发,两人便这般拼了命的打了半天,最后太师祖一个失手,一剑正刺入慕长风慕大侠心口。”

    李云通,周召重,孙立辉等“啊”的一声惊呼,想不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连问:“后来怎么样了。”

    袁金轼摇头道:“后来?太师祖这一剑深入慕长风心脏,就算是大罗金仙,也救不活他性命了,他惨然笑道:‘爹,娘,孩儿,我随你们来了。’说罢就此气绝,双目仍是圆睁着的。”

    “太师祖失手错杀了好人,脸色大变,手一抖,长剑当啷落地,就在这时,樊一翁却突然从背后一掌拍来,太师祖本就惊慌,情急之间闪避不开了,结结实实挨了他一记重掌,就此倒下,幸好掌门人以及派中几位长老及时赶到,太师祖这才得以在樊一翁的魔掌之下逃得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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