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的途中,他经过了萧生夏的身旁。那双冷眸,狠狠的触及着他的内心,周围发生的一切,他都好似恍若不闻,眉眼间更是流露出一看待笑话的嘲讽之感。

    罢了,一个犬子已然不够他顾及了。若是在为这身份成谜的孩子而心烦意乱,恐会让他的尊贵龙体在折损几分。

    他撇开了心中对于萧生夏的在意,随后继续启步向着萧锐逼近。此等时刻,他便要好生听听那孩子还能说出怎样大逆不道的话语。

    “朕现在立于你的面前,若有什么心中不满尽管同朕明说,莫要口不饶人的提及你七弟。”萧帝风淡云轻的带过此话,目光中也有意无意的撇了撇处于事外的萧生夏。

    相视间,他觉得这个孩子极为怀有忍性。即便是萧锐方才称呼他为孽种,他的神色上也仅仅是有着丝毫不可觉察的动辄。

    “父王!你问着儿臣话语之时,眼神还不忘着瞅向那孽种,这难道不是所谓的偏心之举吗?”萧锐起身走至了萧帝眼底,话语中的咄咄气焰更为骇人。

    “锐儿,你不得将生夏称之为孽种,即便是朕的心里对其的身份有所疑虑,但这等判定词汇也只得从朕的口中言出。”

    “这……父王!你这分明便是偏心!您到底是为何对着儿臣态度变成了这般?究是因着儿臣的某些过失使您心寒,还是因着这孽……这人,在背后使得什么花招,蛊惑了您的心?”

    萧锐高声言表道,手的方向也直接戳向了萧帝的心坎。这等放肆失礼的举动,着实震惊了当场的众位看官。

    “怎么,父王不知如何回答儿臣的话?还是……根本无从申辩!”萧锐问话的嚣张气焰仍在上涨,他的手未曾离开,目光中的狠意也更为夺人。

    “你给朕将手拿开,这胡搅蛮缠的毛病,你为何隔段时日便要要同朕来上一局?”

    萧帝道着,眉眼间尽是无奈的神色,如今他应当也是为着这几位脾性不一,隔三差五惹出些许事端的龙子而烦透了心怀。

    “拿开?呵,若是父王不予个贴切回答,儿臣便会时时刻刻的以此指尖触及着您的心,拷问着您的心意!”

    萧锐的气势明显过甚,这等话语竟逼的萧帝生了退却之意。他挪开了身子,话语中也多了些许软意。

    “好,朕同你说,对于这偏心这等说辞,朕不认。朕对生夏同你,本是怀着相同的态度的。但若真要论着更偏爱何人,你不妨扪心自问上一声!”

    萧帝答着,只言片语间都有着直戳心坎的奇力。这样的话,也算有效,至少算是暂时封印住了萧锐的满心怒火。

    “真的……真的是这样吗?父王……你更疼我?”萧锐倒退了几步,目光同神色中依旧含透着几分不愿置性的意味。

    “你自己好声领悟罢,今日这荒唐的朝论也该由着朕道一声休止了。退朝!”萧帝冷眼撇了撇萧锐,随后向着在场的众人道出了“退朝”的号令。

    的确,今日这起的莫名的吵嚷纷争,的确是丢尽了皇族最为看中的脸面一说。

    “微臣们告退,吾皇万岁万万岁。”众臣们左顾右盼,终还是井然有序的退离了殿堂。

    “等等,张御医你留下。”见着所需的一人即将离退,萧帝几分仓促的唤了一声。

    “陛下有何吩咐?”张易听言道,目光也谨慎的侯着萧帝的吩咐。“朕容后会去贺府申办贺爱卿的后事,倒时若是需要开棺验尸,便也要劳烦你了。”萧帝论着事项,目光也一如既往的暗淡无光。

    “好,微臣便留下,以备陛下不时之需。”张易听言罢,便躬身退到了一旁。

    “那生夏,锦儿,易听,咱们这便启程罢。”萧帝言着,便打算提步离开。这一举动,本是顺理成章却断断没想到,还是有人提出了驳论。

    “父王,你真的都不问问儿臣今日为何迟来朝堂吗?”萧锐上前几步,扯住了萧帝的衣摆问道。那目光中闪现的质问同不甘,深深的灼烧着萧帝的双眸。

    他未曾想过这个儿子,竟会这般的在意这等细节。“好,你若实在想同朕相告缘由,便也不是不可。但只有是简短的言语,朕方会留耳倾听。”萧帝想了想,还是决定听听那还孩子口中的说辞。

    “儿臣知晓狩猎之期即将达至,便于天方明时,携着妻室一并外出勤练技艺。每每想着能同父王共赴猎场,驰骋骏马,儿臣便忘怀了时辰……”

    萧锐自顾自的说着,眉眼中的兴奋之意似乎还未曾散去。他本以为这等说辞能够缓和父子二人暂时的僵局,却没预料道也迎后浇下的一盆“冷水。

    “行了,朕知道你有心了。狩猎之时,你便同你七弟好生比上一比,看看这狩猎的技艺,究是何人更胜一筹?”留下此话后话,萧帝便光明正大将这二人的神态,表情皆收入了眼底。

    其中的一人,满面的阴郁气息不曾散去。而另外一人,则是依旧持着平淡无波,动辄不惊的神态。

    萧帝凝着后者,目光不自觉的再次被引去。他不明白的是,究竟要发生怎样触目惊心的事,方能让眼前这个波澜不惊的孩子,有所情绪微变?

    “父王,你!”萧锐觉察到了萧帝的目光驻留,即刻又生了妒意,他的手指微伸,一副难以约制心绪的模样。

    “好了!你别再这般无理取闹了,狩猎一事你的用心朕已然清楚,快些回去罢,回去关切关切你的妻室。朕方才见着池儿那孩子,也为你平白的挡了朕的丢掷。”萧帝言辞空乏,便只得将话题引至了他人。

    好在他择选的这人,在萧锐的心中存着的份量非是浅薄,的确是颇有成效的分散了那人的注意。

    他这句话语,本是有针对性的表于一人。却未曾想到,此话言出的同时,也将令一人的注目,一并引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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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八章 共解旧事

    “那……那儿臣便携着妻室先行回去了。※%頂※%点※%小※%说,..”萧锐犹豫徘徊了几许,还是定下了这等决定。在他的内心荒地,清明的攥写了一条定论,她的安危,她的处境好坏,永远便是他最为看重的一事。

    萧锐心意定下后,便搂住了身旁女子瘦弱的双肩备着离开。至于同萧生夏那厮的恩怨情仇,狩猎之时,他定会让他好看。失了皇上亲自授予的猎具,这等失误。应当有够他承受的。

    “等等,二哥,这予你。”萧锐方走了几步,身后便响起了他最不愿听闻的男子声线。他回过了头,目光挑衅的望着说话那人,却见着他的手中好似持了个瓶装物件。

    “哦?七弟这是何意?是想赐予本王一瓶毒药,让本王自行了断?”“锐儿你!哎……”萧帝闻着对谈中的气焰再次点燃,不禁有些心烦意乱。

    “父王你莫要担心,儿臣不过是和七弟开了个小小的玩笑罢了。”话语落罢,萧锐便装作若无其事的姿态取走了那瓶状物件。

    “七弟为何不答话?这物件究竟为何,作甚要这般眼巴巴的递予本王?”萧锐指攥着瓶身,竟以口舌微微拧开了瓶口,这等邪魅的举动,却莫名的透露着阴冷的寒意。

    “这是难得的良药,七弟方才见着七嫂同七哥皆负了伤患。便想着,或许能派上用场。”萧生夏波澜不惊的答着,眼中竟也配合着的挤出了友好的神态。

    这等友好,常人或许得以接受,可在萧锐的眼中那便一种刻意的显摆同得意的施舍。

    “你会这般好心?你约莫是巴不得本王不安生罢。”萧锐嘴角微微上翘,眉眼见写满了不屑的神情。

    “锐儿,你不妨收下此物,朕觉得你七弟对你仍是存着善意的。”不愿见着局势越发僵持,萧帝竟也破天荒的开口,饰演了中间人的角色。

    “好,即是父王的话,那么我且信这小子一次,走,池儿我们回府。”萧锐答着话,算是承接了这等好意,他的眉眼间依旧敷衍,只是那双手倒是默默将药瓶揣向了衣口处。

    “池儿,池儿?”萧锐侧眸凝着身旁的女子时,却冷不防的瞧见了她的目光所示方向,竟也变换了位置。

    女子所凝望的方向,乃是那个被他视为“仇敌”的人。可她,为何要这般的深情的瞧着那人,难道她是忆起了往昔的旧情,想要死灰复燃的重温旧梦?

    这般的想着,萧锐心口中的怒火再次燃起。只是这次,他逼着自己有所约控,他知晓了即便怒火的爆发,也应当事先择选了对的场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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