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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墟》第十章 刘浩的妻子小美 第二节
第二节
孟小冬的摩托车从沿江大道拐进军营路,顺着军营路向北走了一段又经过几个小路口,然后向左一拐便是去往刘浩家的那条胡同。
当孟小冬远远地看见刘浩家的院门的时候,他看见刘浩正坐在自家的院门口吸烟。
孟小冬刚把摩托车停在院门口,院子里拴在大树下的一条黑色德国牧羊犬便抬起两条前腿,冲着孟小冬凶狠地叫了起来。
“老虎,quiet(安静)。”刘浩一声口令,那条狗立刻停止了狂吠,但依然张着嘴、流着口水,眼睛警惕地注视着孟小冬。
孟小冬笑了,说:“看来我来多少次都没有用,它只认你们家这三口人。”
刘浩来到这只狗的身边,抚摸着狗的头对孟小冬说:“别看它是犬校淘汰下来的,但毕竟是警犬,连口令都是用英语训练出来的。”
“你老婆又怎么了?”
“老娘们又犯病了。”
孟小冬压低声音说:“你就不能像训这条警犬似的,把你的小美训得服服帖帖?”
刘浩鼻子里哼了一声说:“训了,每次不但没训好,而且还要挨一顿咬。”
“当初上学时你俩就爱得要死要活的,怎么现在隔三差五就干一仗。”
“当初瞎眼了!”说着刘浩把手里的烟头狠狠地摔在地上。
听到狗叫声,刘浩的妻子小美扎着围裙早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她瞥了刘浩一眼,接刘浩的话茬说:“是我当初瞎了眼!”然后冲孟小冬摆手说:“小冬你进屋,我有话问你。”
趁小美不注意,刘浩朝孟小冬使了一个眼色,然后偷偷伸出五个手指晃了晃。
孟小冬皱了皱眉头,做出为难的表情。
刘浩急得又是咧嘴又是筋鼻子,做出哀求的表情。
进了屋孟小冬刚坐下,小美就端来一盘李子说:“小冬,刚从院子里摘的,没农药、纯绿色的。”
孟小冬拿起一个熟得发黑的李子咬了一口,李子汁喷了他一脸。孟小冬一边擦一边赞叹:“自从几年前你们家的李子树开始结果,街上卖的李子我从来不买。前几天别人从美国给我儿子带了一盒李子,都没有你家的李子好吃。”
“等你走时我从树上摘一塑料袋,你给孟唐带回去。——哎,对了!”小美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看着刘浩说:“你去摘。现在就去!别在这听声。”
“等他走的时候再摘不行吗?”刘浩白了妻子一眼。
看到孟小冬用餐巾纸擦嘴,小美忍不住开了口:“小冬,你跟我说实话,耗子究竟分多少钱?”
孟小冬看了一眼刘浩,他想起刚才刘浩向自己伸出五个手指,于是笑着说:“五万啊!怎么了?”
小美的眼睛立了起来:“孟小冬,咱们三个虽然是中学同学,但我跟你可是一个班的,你可别远近不分!”
“你俩是两口子,我是外人。你说谁远谁近?”孟小冬反问。
“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小美被气乐了,她指着刘浩对孟小冬说:“不是我小气,这小子兜里不能有钱。他有钱就吃喝嫖赌什么事都干!”
“我只给他五万,他没撒谎。真的小美!”
“小冬,我不是计较你给他多少,我是绝对不让他兜里留钱。过几天我可找你们队里那几个人对口供,如果你俩合起伙来骗我,我可跟你没完。”
“**下岗在家闲得闹心,一天就知道看着我。”刘浩气急败坏地骂老婆小美。
“小美,刘浩真得五万。还有五万我没敢给他,准备过几天亲手交给你。”
“真的?”小美瞪大了眼睛。
“真的。”
“小冬,我信你一次。”说完她站起身往厨房走,路过刘浩身边时用手指狠狠地戳了一下刘浩的额头,嘴里说:“别想蒙我——想都别想!”
听到厨房里切菜的声音,孟小冬凑到刘浩身边小声说:“你太狠了,一下就想贪污十五万。”
“我要是都给她,她也都搭她妈家了。”
“过几天你再从兜里掏五万给她,就说是我给的另外五万。”孟小冬压低声音说。
“你?……”
“不给?你要是不给,我就把二十万都说出去。”
“真他妈损!小冬,算你狠。”刘浩气得脸都红了,然后嘴里嘟囔着:“这笔钱我留着有用。”
“干什么用,又赌?”
“不。跟别人合伙干点啥。”
“就凭你?”
“我发现我们这一片有商机。”
“什么商机?”
“我家日本房这一片早晚得动迁。我跟几个朋友商量好了,大伙凑钱在这买几套违建房,然后通过当地派出所把户口迁进来。一旦动迁,不管是要房还是要钱,翻倍赚。”
“要是不动迁怎么办?”
“不动迁就出租,肯定不会赔。现在房价在涨,动迁给的补偿也一年比一年涨。这是只赚不赔的买卖。”
“你可真行,怪不得一天到晚没心思工作,原来把心都用这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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