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何甜甜倒退着撞开门,眼睛直直的看着房门外,一步一步的向房里退来。

    曾梦书叹息一声,敌人终于追上门来了。

    推开门,蓝锦带领几名精干的警员来到医院的病房中。病床上有个重伤员,脖子上围着塑料的支撑架――这个人就是被曾梦书一脚踩断了颈椎的宋壮,从资料中看来,他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也没有犯下什么严重的大罪。他喜欢打架斗殴,聚众赌博,基本就是这些事了。

    宋壮的妻子自觉的退出病房,蓝锦坐在了病床边,开门见山的说:“宋壮,我希望你能够坦率一点,告诉我今天你们袭击的那个姑娘是谁。”

    “唉!”宋壮眼睛看着洁白的天花板,“我也落到这步田地了!我应该终生都没有办法站起来了,但是我还有家人。我什么也不会说的。”

    蓝锦与其他警员精神一振,都感觉得到宋壮知道很多隐情。

    “如果你愿意和警方合作,”蓝锦表态说:“刑侦局会保护你的家人的,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宋壮惨笑起来,“哈哈!想想应阿凤的下场,你觉得我会相信警方吗?”

    蓝锦心里一震,应阿凤的死,目前并没有对社会公布,宋壮是怎么知道的?另外,应阿凤的死因被定性为自杀,但是从宋壮的话来分析,似乎还别有隐情。

    那个善良的老人到底是怎么死的?

    “我是来为应阿凤报仇的!”麦可站在出租屋门口,愤怒的瞪着躺在床上的曾梦书。气愤到极点的他几步冲到床前,张开十指向曾梦书的肚子上掐去。

    曾梦书缓缓睁开眼,虚弱的看着麦可。

    麦可的心猛地一疼,才一天没见,曾梦书的气色竟然差到这个地步。“你病了?”他诧异的问?那张开的十指顿在空中,怎么也掐不下去。

    何甜甜才出门,就看到麦可气势汹汹的向出租屋走来,吓得半死,没想到这人居然是来杀曾梦书的。这时看麦可对曾梦书好,不禁忌妒起来,酸溜溜的说:“原来没那胆子杀人啊!真不像男人!”

    麦可本来就在气头上,被宋甜甜的话一激,立即十指用力,掐住了曾梦书的脖子。

    可怜曾梦书中毒极深,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被掐中咽喉,完全不能呼吸,挣扎了两下,手脚颓然的垂了下去。
------------

第十九章:明月夜,短松岗

    一滴泪从曾梦书血管密布的眼睛里流出来,滴落在麦可手上,麦可无动于衷。这时,一只婴儿的小手从曾梦书的头发中伸出来,紧紧的握住麦可的两节手指――两节手指,刚好是小手的宽度。那小手皮肤皱缩,没有丝毫温度,力气却异常的大,握得麦可左手食指骨头生疼。

    麦可讶然的一缩手,后退两步,将饭桌撞倒,桌上的毛绒狗落到地上。“你在生孩子?”麦可别开脸,不敢看曾梦书一眼,“等你的孩子长大了,我会再来找你报仇的!”

    用力的甩开那只小手,他转身就朝门外走,门后的何甜甜“嗤”的一声笑起来,“真是笨得可以,哪有女人从肩膀生孩子的?”

    麦可闻言站住脚,再次看向曾梦书。

    曾梦书用力呼吸,直到气喘匀了才闭上眼睛说:“她说得没错,我没有生孩子――”她伸手到肩头一把扯下那只婴儿的手:“我召唤婴灵的手,是为了治伤。这一个婴灵死在妇产医院,虽然已经足月,却被它的母亲狠心打了。它被扔到血水桶里,但是它不甘心死亡,用力的抓着桶沿大声哭叫,但是它的母亲却把脸别开了。妇产医生用了个手术钳夹住它的脖子,把它按到血水里,直到它死亡才松手。它求生的**很强,所以它的力气也非常大。”

    麦可呆了,“婴灵求生的**很强,那么你呢?”

    曾梦书闭上眼睛,“不要再废话了!如果你想杀了我为应阿凤报仇,只有趁现在我受伤了你才有机会,动手吧!”她轻轻松开婴灵的手,那只小手掉落在床前,正好落在毛绒狗的旁边。婴灵的手死死的揪住毛绒狗的耳朵,还在蠕蠕而动。

    麦可头皮发麻,叫了声:“撒旦!”提起放在饭桌旁边的椅子就要向曾梦书砸过去,却不料那椅子是塑料的便宜货,混身不到半斤重。扔下椅子,麦可跑到墙边伸手取古琴,突然何甜甜叫道:“别动!那是我吃饭的家伙,你杀她可以,但是不要动我的琴。”

    麦可一愣,何甜甜拉开了墙上的一扇小门,里面是个老式的壁橱,壁厨里摆着碗筷、刀具和一口小锅――原来何甜甜也没什么钱,经常自己做饭吃,所以才会有这些东西。

    何甜甜取出把小巧的菜刀对麦可晃了晃,“记得将来到了法庭上,你要说是你逼我拿刀子给你的。反正我是个女流之辈,也打不过你,法官肯定会相信我的证词。”她将菜刀塞给麦可,“还愣着干什么?动手啊!”

    曾梦书气塞胸膛,差点晕了过去,强忍怒气沉痛的说:“何甜甜,好歹我也救了你一命,你几次三番的要置我于死地,到底是为什么?”

    何甜甜双手抱着手肘,没有说一句话,两眼却嫌弃的看着曾梦书。原来“人以类聚,物以群分”,何甜甜感觉自己与曾梦书绝对不是一类人,这种强烈的排斥感还不至于让她杀人,但是她却很乐意看到曾梦书死。

    这是源于对“异类”的恐惧心理,两个没有什么共同经验区的人会互相讨厌,本来就是人之常情。

    麦可握住菜刀,再次走到曾梦书的床前,高高的举起菜刀――这是一把不锈钢刀,刀身反着窗外的阳光,亮得刺眼。

    曾梦书苦笑起来,轻声说:“相对无言,唯有泪千行。料得年年断肠处,明月夜,短松岗。”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该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对无言,唯有泪千行。料得年年断肠处,明月夜,短松岗。

    这首词是苏轼怀念亡妻的作品,感情真挚,哀怨动人。麦可虽然来中国生活了很多年,能够流畅的说中文,却也理解不了这么精深的国学,讶然问:“啊?你说什么?”

    曾梦书眼里波光粼粼,本来灰败的脸上涌起一抹潮红,“昨天夜里,你抓住我的手指,那一刻我感觉很幸福。如果你真的要杀我,请你……再一次抓住我的手指――我死之前只求你这一件事情,好吗?”她仰起脸,哀求的看着麦可,同时努力的抬起左手,将食指伸给麦可。

    麦可高高的举着刀,一动不动的看着曾梦书颤抖的手指,脸上表情一会儿狰狞一会儿温柔,像六月的天气一样阴晴不定。此刻他的内心矛盾之极,对面前的这个姑娘又恨又怜,不知道该怎么办。

    “上帝啊,请你给我指示,我到底该不该杀了她?”麦可看着天花板,向上帝求助。

    曾梦书的左手已经没有力气再保持着那个动作了,刚要软软的垂下,突然麦可一把抓住她的手指,背诵着《圣经》中的话:“耶稣说:‘你们中没有罪的人,可以用石头打死她!’每个人都有罪,所以我不能杀你。”

    那把菜刀“当”的一声落在地上,溅出了火花。

    麦可脸红着解释说:“你的手指上有电,刚才我握住你的手时,感觉浑身都麻了一下。”

    曾梦书声若蚊蚋,几不可闻:“嗯!你的手上也有电。”

    何甜甜本来满心期待着可以看到一出杀人的戏,甚至已经想好了事后怎么推脱。虽然这会给她带来一些麻烦,但是出于看客唯恐天下不乱的心态,当然希望事情闹得越大越好。没想到,外国人居然不杀人了,两个人开始你情我愿了?这可真是让她火大,“哎!你们两个,到外面卿卿我我!徐小娇,现在你男人来了,你跟他走吧!”

    曾梦书与麦可浑然忘了这房里还有第三个人,听到何甜甜的话猛然放开了手,两人目光躲闪,像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

    麦可急忙分辩:“我不是……我不是……”情急之下,中国话忘得差不多了,憋了半天才憋出来:“我不是她丈夫!”

    曾梦书现在对何甜甜也是非常憎恶,“麦可,别跟她说话!这破房子我一分钟也不想呆了,你抱我离开这儿吧!”

    面对曾梦书,麦可又恢复了绅士的一面,躬身说:“得罪了!”掀开被子,一手伸到曾梦书的颈下腋下,一手伸到曾梦书的膝弯,一个公主抱将曾梦书抱在怀里,起身就要离开。

    何甜甜本来对曾梦书非常讨厌,巴不得她早点离开才好。可是麦可刚抱起曾梦书,何甜甜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有个事情要请曾梦书帮忙呢。“等一下,你们不能走。”

    麦可抱着曾梦书愣了。

    何甜甜拦着门叫道:“徐小娇,如果刚才我不救你,你就会跟条流浪狗一样死在街头。所以呢,我只有一个要求……”

我们只是内容索引看小说请去官方网站
首页 页面:1699 1700 1701 1702 1703 1704 1705 1706 1707 1708 1709 1710 1711 1712 1713 1714 1715 1716 1717 1718 1719 1720 1721 1722 1723 1724 1725 1726 1727 1728 1729 1730 1731 1732 1733 1734 1735 1736 1737 1738 1739 1740 1741 1742 1743 1744 1745 1746 1747 1748 1749 1750 1751 1752 1753 1754 1755 1756 1757 1758 1759 1760 1761 1762 1763 1764 1765 1766 1767 1768 1769 1770 1771 1772 1773 1774 1775 1776 1777 1778 1779 1780 1781 1782 1783 1784 1785 1786 1787 1788 1789 1790 1791 1792 1793 1794 1795 1796 1797 179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