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杉看得奇怪,趁不太忙的时候把琴儿拉到一边僻静的地方。“怎么了?神神秘秘的。”琴儿不解。羽杉双手按住她的肩膀,神色严肃:“琴儿,你这几天,不大对劲啊!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啊?”琴儿一愣,“我能有什么想法?哥哥你是不是这几天闲得发慌所以才会胡思乱想?”羽杉道:“那你怎么对倾城的事这么上心?该不会是想在关键时刻拆她的台吧!”

    “你――”琴儿小嘴一撅,双眼之中充满水雾,“哥哥,在你眼中,我就是这样的人吗?”“以你一贯的表现,我不得不如此怀疑啊。”羽杉小声嘟囔道。“你说什么?”琴儿的语调立马提高。

    羽杉慌忙道:“不……不是,我的意思是说你虽然不大喜欢她,但也不能在这种时候拆人家台呀!是不是?”“哼!”琴儿用力踩在他的脚上,不断地捻着,“放心,你这么关心她,我哪敢呢!”

    “琴儿――”羽杉严肃的脸色顿时垮了下来。琴儿笑嘻嘻地道:“好了好了,不逗你玩儿了。我这么上心帮她,还不是为了我们。”“嗯?”羽杉不解。琴儿道:“你看呐,开派之事纷繁复杂,我这次熟悉一点,到咱们七杀重立山门之时不正好用得上嘛!”

    “原来是这样,”羽杉点头,“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琴儿拍拍他的脸:“你呀,一见到两个美人儿,就什么都忘了!”羽杉一笑:“是呀!尤其是见到你这个小美人儿!”说着在琴儿脸上亲了一下。

    “呀!”琴儿脸儿顿时羞红,低下头左看右看,见没人注意这里。忽然抬起头亲吻在羽杉唇上。羽杉一愣,旋即紧紧搂住琴儿,和她拥吻起来。“咳!咳!”突然传来的轻咳声惊醒了正在沉醉的两人。

    琴儿扭头一看,竟是倾城在不远处似笑非笑地看着这里,脸儿羞得更红。脚下一软,这个人靠在羽杉怀里。虽然这是再正常不过的反应,但是靠在羽杉怀里的时候琴儿眼底的一丝得意却是瞒不过倾城的眼睛。

    她眼中闪过一丝黯然,旋即笑道:“哎呦!我说一会儿就瞧不见人了,原来是有更重要的事呀!我去忙了,你们继续,你们继续!”说完转身就走。“倾城姐姐――”琴儿急忙挣脱羽杉的怀抱,追了上去,拉住倾城的袖子,竟似在撒娇。

    倾城在她脸上刮了一下,两个人有说有笑的携手而去。“唉!女人啊!”羽杉一叹,弄不懂她们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中土之境,无名荒坟。

    一身黑衣的孙湘静静盘坐在一棵枯树之下。这处荒坟也不知多久没人来过了,荒草处处,墓碑倾折。甚至有的坟冢都被刨开,棺木白骨暴露在烈日之下。刺鼻的腐朽味道让人避之不及,却是魂体最喜欢的味道。

    盘坐的孙湘深吸一口气,缓缓运功。顿时,哀叫之声四起,每一座坟冢之中都逸出一股黑气,向孙湘蜂拥而去。“喝!”被黑气包裹的孙湘沉声一喝,身体虚化。一个黑色漩涡在身前缓缓成形,将黑气尽数卷入其中。

    狂风顿起,黑云蔽日。一些常年盘踞在此的妖魔鬼物也纷纷趁势而出,在空中盘旋,拦截从坟冢之中逸出的黑气。却都是拦了个空。“呜――”鬼哭四起,妖魔鬼物将目光转向那个外来者。不知是哪个带头,众鬼物幻出种种可怖之态,朝孙湘冲去。

    “来得好!”孙湘猛然跃起,左手大张。黑色漩涡再现,将袭来的鬼物尽数卷入其中。鬼物源源不绝,孙湘的身躯也越发黑暗。犹如天地之间最为纯正浓厚的那一抹黑。

    “孽障!”一声怒喝,谋座彭祖寿驾着遁光从天而降,抖手将烟花射向半空。“堂堂谋座,也要召人来援么?”孙湘大手一挥,黑气尽数收回体内。彭祖寿哈哈一笑:“我可不是什么正统的正义侠士,还要讲什么单打独斗。除恶就是除恶,不管用什么方法!”

    “哦?哪怕是以恶制恶?”孙湘负手在背,悠然问道。彭祖寿道:“不错!哪怕是制恶之恶仍会为恶,两害相权也只能取其轻者!”孙湘点头:“果然是谋座,与常人不同!”背在身后的手中红光一闪,诡刃现出。执刀之手缓缓从背后伸出,指向彭祖寿:“就是不知这武学修为,是否也与众不同呢?”

    “对付你,何用谋座出手!”话音响,遁光落。巴方平、郭攸祀、沐皇恩齐齐现身。“万骨枯?”孙湘看眼圣刀,再看眼圣刀的执掌者――巴方平,“恭喜巴师弟了!”巴方平上前两步,手中万骨枯缓缓扬起:“孙师兄,你之苦心我能理解。但你的做法,是真的太过了!”

    孙湘呵呵一笑:“我之心意,你又怎会全然明白?你新为掌门,我给你个面子。等你的人到齐,再叫我吧!”说完盘膝闭目。巴方平收起万骨枯,面对孙湘盘坐。彭祖寿、郭攸祀、沐皇恩盘坐在他背后。

    几人相对盘坐,各自调息。若不考虑周围环境太过诡异,远远看去倒真像是一众同修游历之时偶有所悟,齐齐静坐悟道一般。绿光一闪,一叶经纶带着叶公落下。看见这诡异的气氛,叶公一愣。一叶经纶反应过来,拉了他一下。二人也来到巴方平身后静静盘坐。

    太行之境,遗世独立。

    时值清晨,朝阳初升,清风徐来。倾城一手开创的倾城剑派将于今日正式开宗立派。这些天一直没有出现的倾城剑派开山弟子们也在一大早从云海中而来。而众人也是此时才看清楚,云海之中另有许多如傲立云端一般的浮山,如岛屿般星罗棋布,想来就是这些弟子们的居所吧。

    这些弟子无论男女都是正堪造就的年华,俊逸出尘,在云海之中往来之时犹如画中之仙,让一些老怪物眼红不已。嗔道人叹息一声:“都是根骨绝佳之人,好苗子!贫道若是能有这么一个弟子,死也瞑目了!”

    “你瞑目了,你的弟子可就郁闷了。师尊死了,谁去教导,难不成就此荒废了?”在前面引路的琴儿不咸不淡的接了一句。“咳,咳。”嗔道人可不敢招惹她,尴尬地咳嗽两声。

    这几日间嗔道人没少与琴儿辩论、虽然他自问堂堂正正,有理有据,无懈可击。但琴儿偏偏每次都能抓住他话语间的些微漏洞加以反击,让他张口结舌。虽然心中明明不赞同甚是不屑她的一些观点,却找不到有力的话去反驳。倾城也因此让琴儿客串一把总管,把这些不请自来的宾客全部交给她来引导。

    傲立云端尽头仍是一座凉亭,浮桥掩映在云海之中。“诸位这边请!”华裳带着的乃是受邀而来的一众宾客,自然是好言好语的恭请嘉宾,随着她踏上浮桥。“跟我来吧!”琴儿自然不会有什么殷勤言语,待华裳一行走远之后,才带着身后之人踏上浮桥。

    “这是……”“如此奇景,世间少有!”走过一片云雾,眼前尽是花红柳绿。仔细看时,那些花草树木竟都是由一块块浮在空中的小块岩石之上生长。有的两三棵共同生长在一块岩石之上,有的一块岩石上只有一棵树俊秀独立。花木只见,奇鸟不时飞掠而过,不似人间景象。

    “大惊小怪!”琴儿哼了一声,心中也是被这奇景震撼不已。她虽然在昨天夜里由倾城带着熟悉了一下道路,但黑夜之中又能看得清什么。“哼!她一定是故意的!”琴儿心中有气,用力跺了跺脚。浮桥随之一阵摇晃,吓了身后众人一跳。

    浮桥尽头,仍是一座凉亭。早有弟子迎上前来接替琴儿,将不请自来的一众人等引向了一边:“诸位远来辛苦,请随我来这边奉茶。”琴儿拍拍手,舒了一口气,一抬头却看见华裳立在亭外,怔怔看着云海。不由走上前去:“呦,不去帮忙,在这儿发什么呆呢?”

    华裳看她一眼,悠悠一叹:“姐姐已经开宗立派。可我之前路,又在何方呢?”“嗯?这不是你们一起立的宗门么?”琴儿奇道。“自然不是。不过姐姐有过此意,我拒绝了,”华裳负手望天,“路,总要自己走呀!”

    “有想法,我喜欢!”琴儿上前两步,与她并肩而立。倏然一道流光划过天际,一架无蓬马车停在二人面前。车上俊雅公子羽扇轻摇,脸上含笑:“华华羽裳,好久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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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前路明朗

    遗世独立是这几座浮山之中面积最大的一座。关于遗世独立,道门之中有诸多传说流传。嗔道人等先天者更是对这个传说中的近天之地向往不已,也曾花费过大量的时间与精力去寻找。只是找遍了大荒绝域,四海之内也无缘得见。谁知竟在这在他们眼中属于红尘之地,毫无仙灵踪迹的太行之境。

    穿过凉亭,乃是一个形如横放着的“日”字形回廊,回廊中间乃是一片碧绿的湖泊,宛如一块碧玉镶嵌在白玉般的地面上。受邀而来的宾客都在回廊左半边饮茶论道,而如嗔道人一般不请自来者则都在右半边的回廊之中。

    弟子们奉上香茗,接替琴儿引领他们来此的男弟子冲众人一抱拳:“晚辈衡商,见过诸位前辈。诸位不远万里而来,敝门蓬荜生辉。衡商在此代家师谢过!”说着深深一躬。起身之后又说道:“还请诸位前辈在此品茗论道,待吉时到时,衡商再来相请!”说完又是一个长揖,转身走出回廊,踏着青石小路往广场上去了。

    回廊的左半边乃是一名女弟子衡洛,也是如衡商一般的说辞,说完后也是转身走向广场。羽杉左看右看,忽然瞧见痛苦龙、洛虎丘、刘伶姐妹四人聚在两边回廊交接、横跨碧绿湖泊之上的廊桥上,正在议论着什么。

    “总算找到你们了!”羽杉拉着鬼面凑了过去,用力拍在痛苦龙肩膀上。“是你们啊,吓死我了!”痛苦龙夸张地拍着胸口,惹得几人大笑起来。鬼面四下看看,廊桥上还有不少人,不由问道:“阿龙,你们怎么都在这里,不去那边喝茶?”

    痛苦龙拍拍身上背的包裹:“我们是代表赤雪城来的,在这里等待最后走上广场献上贺礼。”“那这里的人,都是代表宗门来的?”鬼面眼尖,竟然又瞧见了从离开傲立云端就走散了的江弦风歌与菰火火。他们旁边是战羽殇与无明月。只是不知他们又是代表哪个宗门而来的呢?

    羽杉与洛虎丘三人打过招呼,神情一黯:“阿龙,虎头他……”痛苦龙摆手一叹:“我已经知道了。”羽杉道:“我们当时在场,却帮不了他。对不起!”痛苦龙道:“不怪你们。三哥他……就是这样的人。从他陪少主渡河北上,怕就做好不再回来的打算了!”

    鬼面道:“我们最后一次见他时,他有几句话让我们转达给你。”“什么?”痛苦龙的神情一紧。鬼面想着杨锡保托孤般的几句话,摇头叹息:“他说:‘细柳形势不好,要是有人请他帮忙,请他看在昔日情分上,尽力去做。’”

    “唉!”痛苦龙一愣,随即一叹,用手遮住双眼之中的泪光,低下头去,“三哥你……”洛虎丘拍拍他的背,对羽杉和鬼面说道:“其实我们路上就接到鼠头的飞书传讯。说是有大事发生,急需我们驰援。本来龙头还没下定决心,所以用话搪塞。这下恐怕……”

    痛苦龙抬起头来:“我会回去。老虎,明天你与两位刘姑娘会赤雪复命吧!”洛虎丘眉头一皱:“嗯?难道我就不是细柳门下吗?”“谢谢你。”痛苦龙说完又低下头去,不再说话。几人知道他伤心,也都沉默下来。

    浮桥尽头的凉亭外,无蓬马车倏然而来。公刘含笑与华裳打声招呼,竟似老朋友久别重逢。华裳却是一愣:“你是谁?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公刘羽扇轻摇:“本来我还不是很确定,但现在百分之百可以肯定。无定乡的传人,走到哪里都自有难以掩盖的气质。”

    华裳闻言柳眉一竖:“你是无定乡的人?”公刘讶然反问:“难道你不是么?”华裳冷笑一声:“我?只不过是被花酒诗门丢下的弃子罢了!”公刘恍然:“我听他说过。当年因为担心一百二十年的三灾难以渡过,仓促之下返回无定乡小村。后来再回去时,宗门却已败落,弟子不知所踪。他心灰之下,又回到小村,自请看守书库。谁知十一年前书库失窃,他又因此负愧出走,自此行踪不明。”

    华裳哂笑一声:“这也是他活该!”公刘看她一眼,又道:“不过他也曾提过,其实还有一些弟子依旧守在残破的宗门旧址。只是他心中有愧,无颜回去罢了。”“没有担当,令人不齿!”华裳听了,话语之间冷意更浓。

    公刘又道:“还有,他也说过当年掌门大弟子华华羽裳孤身进入赤雪城,结果一去不回,也是宗门败落的一大原因。”“胡言乱语!”华裳怒视公刘,手已按在剑柄之上。

    公刘自是不惧与她对视,淡然的话语却是不容反驳:“若非她不顾众人反对,一意孤行。花酒诗门又怎会在掌门失踪之后无人统领大局以致四分五裂?”“这……”华裳一震,手从剑柄上移开。这一点她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今日被他人一口道出,令她顿时无地自容。

    公刘从马车上跳到崖边,手一挥,马车踏空而去。他负手在背:“好了,好好想想,想通了再来寻我。唔,怎么不见知客弟子?我可是来恭贺开派之喜的。”琴儿反应过来,上前两步:“可有请帖?”

    “请帖?”公刘俊雅的脸上现出一丝尴尬,“没有。”琴儿一笑:“不请自来之人,随我来吧!”当先引路。公刘摸摸鼻子,跟在后面。华裳也随后跟上,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公刘羽扇一摇:“还是找个僻静所在好好思考一番吧。你现在的样子,到了这种热闹的场合只会更加烦心。”华裳似乎没有听见,仍浑浑噩噩地朝前走。琴儿忍不住了,冲公刘低喝一声:“少说两句!”公刘无奈地退到一旁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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