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栎且不看他们乱,拿眼睛四处看了一番,先是见到了外屋桌上的酒菜杯盘,再见到屋中地上散落的郭秀儿的衣衫,心下已经明了,叹息郭秀儿被情迷了眼,做出这等事来。但是显见着这事有樊家算计郭秀儿的嫌疑,毕竟郭秀儿还算得上是他家亲戚,此时却不得不帮她一把。
他趁人不备,挨到桌前,悄没声将一副杯筷揣到袖中藏了;又挤到里屋,趁着众人的眼光都落在郭秀儿露出的白花花的大腿上时,伸脚将众人脚下郭秀儿四散的艳色衣裳都勾过来,不动声色团起揣在怀里,众人的注意力都在樊家一家子的撕逼打骂以及郭秀儿半掩半露的玉体上,寒栎人又矮小,在人堆里挤进挤出竟然没有人在意他。
此时孙张仰也挤了进来,见樊家众人争论不休,而郭秀儿一人难敌樊家几人,寒栎见了老爹,在他耳边叽咕了几句,孙张仰便装作看热闹的,喝道:“争什么!报官便了!”
众人也是看热闹的,巴不得将事闹大了,当下好多人跟着起哄:“报官!报官!让官老爷断断,到底是小寡妇偷人还是小叔子欺辱嫂子!”
郭秀儿被人踉跄着推出门,一抬头见到孙张仰站在人群中,顿时感到羞窘难当。孙张仰只做不认识,待她走过身前时微不可闻地道:“咬定**。”旁边的寒栎将手中团着的她的衣衫和一副杯筷亮给她看了一瞬,立时又塞回袖中了。
郭秀儿认得是自己之物,冷汗涔涔间,猛然明白了孙氏父子之意,她微微点头,心中大定。
樊家几人拉扯着郭秀儿一路谩骂不停,来到府衙击鼓,那郭秀儿只是一路垂头低泣,披散满头青丝,衣衫凌乱,头上血迹斑斑,还有樊老太不停地打骂,不知不觉间,众人的同情都转到了郭秀儿身上。
顾广益听到有人鸣冤,当即升堂,一见到郭秀儿,当即一愣。原来他在扬州的时候,在孙家也是见过郭秀儿的。此时不好论旧,只好咳嗽声,问:“堂下所跪何人?被告原告是谁?先将案情道来。”
那樊老儿急忙应声而出,从袖中掏出一张写就的诉状递上,禀道:“启禀大老爷,小人是原告,状告儿媳不守妇道,夫丧未满半年就勾引小叔,罔顾人伦,求大老爷明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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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堂辩
顾广益看着手中的诉状,问:“勾引小叔?尔等可有实据?”
那樊二郎的妻室忍不住尖声叫道:“这么多人都看见他们两个人光溜溜地滚在一起了,还要什么证据!”
就听到郭秀儿痛哭道:“求大人做主明察!小妇人冤枉啊!”
顾广益一拍惊堂木:“还没问到你,不许多嘴!”
又转头问樊老儿:“你们如何知道他二人勾搭在一起?”
那樊老儿道:“这贱人对二郎眉来眼去已非一日,二郎原想着家丑不可外扬,对她也都忍了。不想她竟然得寸进尺,知我和老伴今日去济宁探亲,又对二郎厮缠。我和老伴走到半道儿感觉心中不安,于是就返回来,就遇到她在骚扰二郎。”
顾广益问:“堂下哪个是樊二郎?”
樊二郎捂着脸道:“回大人话,小人就是。”
顾广益道:“你且将今日过程说来。”
樊二郎恨恨道:“以前大哥在时,她就不时对我嘘寒问暖的献殷勤。我念着兄长面子,一直忍气吞声,不敢声张。兄长去世后她更变本加厉了。今日她觑着我父母不在家,早早便买好了酒菜让我去她房中拿酒,让我喝了好暖暖。我没料到她如此无耻,便去了。谁知道她见我进去便拴上了门,强行拉扯我让我和她......”
顾广益饶有兴致地问道:“如此说来,你竟是被她**的了?”
堂下看审的众人哄然大笑。
那樊二郎扭捏道:“那个......还没有成事,便被撞散了......”
堂下又是一阵大笑。
顾广益这才低头问郭秀儿:“樊郭氏,你公婆告你诱奸小叔,可有此事?”
郭秀儿听到樊二郎一番话,已经快将满嘴牙都要咬碎了。听到顾广益问话,当下举手拭了拭泪,道:“回大老爷,谁是谁非,待小妇人问他们几句话,可否?”
顾广益点头道:“若要你心服,自然要让你说话,你问便了。”
郭秀儿抬头问樊二郎:“我且问你:你说我对你嘘寒问暖,那么我为长嫂,长嫂如母,我疼爱你,为你打点衣食,是否是我份内之事?若是我对你好便成了心存**,那普天下的嫂子谁还敢对小叔子好?俗话说,心中有鬼,见谁都是鬼。你将这件事当作我勾引你的证据,只能说是你心存邪恶,想的都是龌龊事!”
她冷笑着继续道:“这第二问,我想问一问爹娘。爹,娘,你们是如何事先得知我要勾引二郎的?还特地偷偷从济宁回来捉奸?”
樊老爹和樊老娘同时摇头:“你这贱人干的好事!我们如何会提前得知?还不是走到一半不放心你这个贱人!这才回返的。”
郭秀儿一下子冷笑出声:“你们既然不知我要勾引樊二郎,为何连告我诱奸的状子都事先写好了?!”
樊老爹登时目瞪口呆。
堂下的寒栎暗暗点头,这郭秀儿还真是个可造之才啊!
那郭秀儿扭头再跪向顾广益:“回大人刚才的话:小妇人今日是冤枉的!请大人听我从头道来:今日的事原是个圈套,我公婆和小叔串通好演这出戏,目的不过是想诬告我偷人,好判我坐监或是发卖了我,好侵占大郎留给我母子的家产!”
堂下顿时传来“喔!原来如此――我说樊家老父母怎的会这么张扬家中的丑事,还特特带人去捉自己儿媳的奸!”的声音。
顾广益奇道:“你夫主去世,怎的遗留的家产不与你公婆一份?还需要谋夺你们母子的?”
郭秀儿冷笑道:“大人有所不知,我家大郎乃是公公前妻所生的,公公后来续娶的这个婆婆疼爱自己亲生的二郎,待我家大郎却十分不堪――这些事老街坊们都是知道的。我家大郎自小被卖到粮铺当学徒,三九天光着脚没有棉衣,披只麻袋还要扛粮食,可怜他还没有一袋粮食重!后来大郎苦苦拼命,连媳妇都到了三十多才娶。好容易攒了些钱,开了这家粮铺。他有自己的亲生儿子,如何会将家产分给二郎?我公婆自然是看得眼红,想将铺子夺给二郎,碍着我在这儿,不能明目张胆地行事,便想先除去了我,我儿子还小,知道些什么?还不是随他们摆弄?于是便有了今日之事。”
那樊二郎跳起来指着郭秀儿怒吼:“你这贱人!竟然颠倒黑白!明明是你约我去你房里的!你对我百般献媚,淫言**,此时都不认了!”
郭秀儿泪眼朦胧:“请大人看,我头上的伤是如何来的?他脸上的伤又是如何来的?”
樊二郎吼道:“你头上的伤是你见人来捉奸,羞愧下想自尽自己撞的!我脸上的伤是你抓的!”
郭秀儿冷笑道:“如你所说,我既是和要你欢好,对你千般恩爱、嘘寒问暖尚嫌不够,为何会反而又要抓花你的脸呢?”
樊二郎瞪大了眼答不上来了。
郭秀儿斩钉截铁地道:“是你强抱住我要动强,我反抗才抓花了你的脸,你恼羞成怒将我摔在床头,我当即被磕得昏了过去,你才脱去我的衣服,轻薄我的!”
堂下寒栎不禁赞叹,这妇人好快的心思!好当机立断的反应!还有好一副利嘴钢牙!这份心思,当真连积年的讼棍都辩她不过。这樊家的几人要悲剧了。
樊二郎挣得满脸通红,拼了命想反驳郭秀儿。居然被他想起来了一条:“你一早备好了酒菜约我去你房里的,若你是无心,为何会摆上酒菜?――请大人派人前去查看。”
此时堂下却有一个人插言道:“府台大人,这妇人可不是个好货,她今日早上还喜滋滋地从我铺子里挑选了两匣胭脂哩!不是为了勾引人,她一个寡妇打扮那么俏做什么?”
正是在堂下看热闹的胭脂铺掌柜的。
一言提醒了樊二郎,他欣喜若狂,爬向顾广益急道:“正是正是!这贱人何止涂脂抹粉,她还穿了艳色的衣裳来勾引我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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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暗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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