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广益听到有人鸣冤,当即升堂,一见到郭秀儿,当即一愣。原来他在扬州的时候,在孙家也是见过郭秀儿的。此时不好论旧,只好咳嗽声,问:“堂下所跪何人?被告原告是谁?先将案情道来。”

    那樊老儿急忙应声而出,从袖中掏出一张写就的诉状递上,禀道:“启禀大老爷,小人是原告,状告儿媳不守妇道,夫丧未满半年就勾引小叔,罔顾人伦,求大老爷明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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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堂辩

    顾广益看着手中的诉状,问:“勾引小叔?尔等可有实据?”

    那樊二郎的妻室忍不住尖声叫道:“这么多人都看见他们两个人光溜溜地滚在一起了,还要什么证据!”

    就听到郭秀儿痛哭道:“求大人做主明察!小妇人冤枉啊!”

    顾广益一拍惊堂木:“还没问到你,不许多嘴!”

    又转头问樊老儿:“你们如何知道他二人勾搭在一起?”

    那樊老儿道:“这贱人对二郎眉来眼去已非一日,二郎原想着家丑不可外扬,对她也都忍了。不想她竟然得寸进尺,知我和老伴今日去济宁探亲,又对二郎厮缠。我和老伴走到半道儿感觉心中不安,于是就返回来,就遇到她在骚扰二郎。”

    顾广益问:“堂下哪个是樊二郎?”

    樊二郎捂着脸道:“回大人话,小人就是。”

    顾广益道:“你且将今日过程说来。”

    樊二郎恨恨道:“以前大哥在时,她就不时对我嘘寒问暖的献殷勤。我念着兄长面子,一直忍气吞声,不敢声张。兄长去世后她更变本加厉了。今日她觑着我父母不在家,早早便买好了酒菜让我去她房中拿酒,让我喝了好暖暖。我没料到她如此无耻,便去了。谁知道她见我进去便拴上了门,强行拉扯我让我和她......”

    顾广益饶有兴致地问道:“如此说来,你竟是被她**的了?”

    堂下看审的众人哄然大笑。

    那樊二郎扭捏道:“那个......还没有成事,便被撞散了......”

    堂下又是一阵大笑。

    顾广益这才低头问郭秀儿:“樊郭氏,你公婆告你诱奸小叔,可有此事?”

    郭秀儿听到樊二郎一番话,已经快将满嘴牙都要咬碎了。听到顾广益问话,当下举手拭了拭泪,道:“回大老爷,谁是谁非,待小妇人问他们几句话,可否?”

    顾广益点头道:“若要你心服,自然要让你说话,你问便了。”

    郭秀儿抬头问樊二郎:“我且问你:你说我对你嘘寒问暖,那么我为长嫂,长嫂如母,我疼爱你,为你打点衣食,是否是我份内之事?若是我对你好便成了心存**,那普天下的嫂子谁还敢对小叔子好?俗话说,心中有鬼,见谁都是鬼。你将这件事当作我勾引你的证据,只能说是你心存邪恶,想的都是龌龊事!”

    她冷笑着继续道:“这第二问,我想问一问爹娘。爹,娘,你们是如何事先得知我要勾引二郎的?还特地偷偷从济宁回来捉奸?”

    樊老爹和樊老娘同时摇头:“你这贱人干的好事!我们如何会提前得知?还不是走到一半不放心你这个贱人!这才回返的。”

    郭秀儿一下子冷笑出声:“你们既然不知我要勾引樊二郎,为何连告我诱奸的状子都事先写好了?!”

    樊老爹登时目瞪口呆。

    堂下的寒栎暗暗点头,这郭秀儿还真是个可造之才啊!

    那郭秀儿扭头再跪向顾广益:“回大人刚才的话:小妇人今日是冤枉的!请大人听我从头道来:今日的事原是个圈套,我公婆和小叔串通好演这出戏,目的不过是想诬告我偷人,好判我坐监或是发卖了我,好侵占大郎留给我母子的家产!”

    堂下顿时传来“喔!原来如此――我说樊家老父母怎的会这么张扬家中的丑事,还特特带人去捉自己儿媳的奸!”的声音。

    顾广益奇道:“你夫主去世,怎的遗留的家产不与你公婆一份?还需要谋夺你们母子的?”

    郭秀儿冷笑道:“大人有所不知,我家大郎乃是公公前妻所生的,公公后来续娶的这个婆婆疼爱自己亲生的二郎,待我家大郎却十分不堪――这些事老街坊们都是知道的。我家大郎自小被卖到粮铺当学徒,三九天光着脚没有棉衣,披只麻袋还要扛粮食,可怜他还没有一袋粮食重!后来大郎苦苦拼命,连媳妇都到了三十多才娶。好容易攒了些钱,开了这家粮铺。他有自己的亲生儿子,如何会将家产分给二郎?我公婆自然是看得眼红,想将铺子夺给二郎,碍着我在这儿,不能明目张胆地行事,便想先除去了我,我儿子还小,知道些什么?还不是随他们摆弄?于是便有了今日之事。”

    那樊二郎跳起来指着郭秀儿怒吼:“你这贱人!竟然颠倒黑白!明明是你约我去你房里的!你对我百般献媚,淫言**,此时都不认了!”

    郭秀儿泪眼朦胧:“请大人看,我头上的伤是如何来的?他脸上的伤又是如何来的?”

    樊二郎吼道:“你头上的伤是你见人来捉奸,羞愧下想自尽自己撞的!我脸上的伤是你抓的!”

    郭秀儿冷笑道:“如你所说,我既是和要你欢好,对你千般恩爱、嘘寒问暖尚嫌不够,为何会反而又要抓花你的脸呢?”

    樊二郎瞪大了眼答不上来了。

    郭秀儿斩钉截铁地道:“是你强抱住我要动强,我反抗才抓花了你的脸,你恼羞成怒将我摔在床头,我当即被磕得昏了过去,你才脱去我的衣服,轻薄我的!”

    堂下寒栎不禁赞叹,这妇人好快的心思!好当机立断的反应!还有好一副利嘴钢牙!这份心思,当真连积年的讼棍都辩她不过。这樊家的几人要悲剧了。

    樊二郎挣得满脸通红,拼了命想反驳郭秀儿。居然被他想起来了一条:“你一早备好了酒菜约我去你房里的,若你是无心,为何会摆上酒菜?――请大人派人前去查看。”

    此时堂下却有一个人插言道:“府台大人,这妇人可不是个好货,她今日早上还喜滋滋地从我铺子里挑选了两匣胭脂哩!不是为了勾引人,她一个寡妇打扮那么俏做什么?”

    正是在堂下看热闹的胭脂铺掌柜的。

    一言提醒了樊二郎,他欣喜若狂,爬向顾广益急道:“正是正是!这贱人何止涂脂抹粉,她还穿了艳色的衣裳来勾引我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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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暗审

    郭秀儿暗暗抹了把冷汗,心中感激孙张仰父子。此时却是捂着脸抽泣起来:“只因我昨晚梦到了我那死去的亲夫,今日思念不已,故此遣丫头买了酒菜想祭奠一番亡人。另外想着天气寒冷,铺子里的伙计们和小叔辛苦,让花儿多买些酒给大伙儿驱驱寒气。如何又成了我勾引他的证据?若是我想和他饮酒作乐,请大人派人明察:看看桌上有几副杯筷?我买胭脂,是因为先夫原先就爱小妇人的颜色,我原想打扮得如往常一般,再摆上先夫喜欢的酒菜,是否能引得他再来入梦?也好慰我相思之苦......”说着说着,她掩袖悲泣起来。

    堂下看审的人群中原来许多对她不齿的女子这下都被她感动了,有的就纷纷拭起泪来。

    顾广益顿时就吩咐衙役去往樊家,查看是桌上有几副杯筷。为求公正,连同街上里正还有几名乡老一起前往。

    因樊家距离府衙不远,故不多时,奉命查看的几人就回转复命了:“禀告大老爷,樊郭氏房中桌上酒菜并未动用,小的几人看得十分真切,桌上杯著确实只有一副。”

    郭秀儿提起的心才一下放下,暗中长出了一口气,只觉得后背的冷汗顺着脊梁沟淌了下来。

    樊二郎闻言蹦了起来,声嘶力竭地叫:“不可能!不可能!她还让我用酒菜的!”

    顾广益一拍惊堂木:“大胆!竟敢咆哮公堂!事实俱在,你还怎么自圆其说!樊二郎,你们父母子三人为了侵占家财,竟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寡嫂还要污蔑是寡嫂勾引于你!你们真是罔顾人伦、卑鄙无耻之极!本官今日宣判:樊二郎置人伦与不顾,**寡嫂,手段残忍,按律当处恶逆!本官判你监斩候,秋后问斩!樊吉甲夫妇!你们身为长辈,如何能如此偏心?樊二郎是你们血脉,难道樊大郎之子就不是你们血脉了吗?你们为了谋夺樊大郎家产,竟然不顾亲情人伦,设计出如此荒唐的捉奸戏码!险些将樊郭氏一条清白性命丢在你们手上!本官判你们流放六百里,念你们年老无靠,准纳赎。愿本治下百姓以樊家为戒,父慈子孝、兄友弟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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