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回来了。”“牧啊，妈妈最近好多了，你也不需要晚上不上课回来陪我。”“妈，在这个世上我就只有你这么一个亲人了。”“牧啊，你还没有......”“我不会忘记那个贱人，是他你才会这样的，他永远和我们家，没有关系！”“牧，你.......”牧子回头走进了自己的房间，紧闭着双眼回想当年。那时，真是可笑。

    “小牧，族里的测试就要开始了，你感觉怎样？”

    “爸爸，没问题。”

    “.......小牧，如果通过了，爸爸就送你回小时候住的地方，好...吗？”

    “好啊，我也想和爸爸一起回去，好久没有吃过那里张老伯卖的粉丝煲了。”

    “好，爸爸总有一天会回去的。”又轻轻抚摸着牧子的头，牧子只觉得爸爸能和他这样说话，已经好久没有了。

    “我宣本族祖老之命，牧**为族试第一！”

    “救命啊！不要啊”“你这逆徒！！”那一夜，天空似乎也没有安宁，雨淋在地上仿佛是大地所哭泣，留下的不甘。族人除自己外，无一人生存，父亲不知所踪，抛下母子二人，牧子拖着生有重病的母亲，从这“百人坑”中走出来，挣扎着活到现在。对啊，父亲从小就没有多管过他，坐着自己的研究，只管着他自己的实验室。那几句话却是他最后和他说过的话，显得多么讽刺，一个危难之时无影无踪，抛下妻子，孩子，却带走了自己的实验品的“父亲”，牧子眼里充满着怨恨，不过，这都于事无补。

    牧子躺在床上，淡淡地看着天花板，没有表情地去回想，自己的记忆......脑子里，那个瘦弱的小男孩颤颤巍巍地走进牧子的记忆，梦就这样开始了......

    白桦树间，几道人影闪过，那是个狼狈但不失风度的男子，背上一把未开封的刀，脸上是间杂着雪花和血迹的痕迹，他的身边是个娇弱但不失骨气的女子，竟与这个男子同速奔跑，怀中是个襁褓，身外的大雪丝毫没有落在他的脸上，静静地睡着。然而，他们的背后是全副武装的黑衣者，凛凛杀气逼人，男子一个转身瞬停，右手将刀拔出，寒光之上篆刻金色符文，轻挥之间状如虬龙起舞。“夫人，快带孩子走，走啊，我慕家不可就此断绝！”又转头说道：“汝等繁事境之人便有如此胆量，那么来啊！”右脚踏出，将刀如绸带般舞起，刀在之处连雪也不可近身，黑衣者中传出“果然为十年来慕家最为优秀的天才，15岁入繁事，20岁进脱胎境，如今应该为...化臻境了吧。”“看来，还有人识货，既然已认了出来，那么便一战吧。”其他黑衣者皆惊，不敢上前一步。35岁入化臻！！在这个陨星大陆之上佛，道，儒，妖，魔五势并立，然而，陨星之上所带天外星辰之力，让大陆之人学会修行，调息吐纳，数十万年来归为锻灵体十重，入世境，繁事境，脱胎境，化臻，慧通，芥子，灵明，化仙几个境界，当今天下，经历了几千年前的三位星见（掌管大陆星辰，对应苍穹之位）联合调动陨星之力，欲登化仙之位，结果整片大陆诸多强者，只要体内有星辰之力者，皆破体而亡，浩瀚之力席卷天下，人才断代长达数千年，直至今日修仙者都不及当年万分之一。30多年已入化臻，此等天才在上古也算一番人才，“慕曜，你知道为什么你会沦落到家族驱除，众人追杀吗？”“不就是那本书吗？给你就是。”“如此干脆？”慕曜将一卷羊皮抛向空中，黑衣者竞相跃起，各出奇招，互夺卷书，而慕曜眼光一冷，挥刀一斩，凛冽刀气将空中之人逼退几个身位，纵身一跃，转身又是一刀，将几个黑衣者齐腰斩断，未及眨眼，浑身散发浑元罡气，震开羊皮，右手伸手去夺，却被一阵劲风逼退，其法力不下于他。“慕兄，何必如此，吾等手下之人不识威名。”说着，慕曜未及他下一句话，便又是一招“霸天刀”，讲究的是纯粹的霸道，即一刀破击。然而，却被他用双掌连击两掌抵住。“对手也必是化臻之人。”那人仅仅站着，就有一股股纯正至阳之力散开，带着撕裂寒冬的气势，将慕曜紧紧围住，慕曜一把银刀齐转，每一击都看似平常，然而却刀刀逼人，封锁其躲避的位置。那人只是以肉掌相抵，双手温润如玉，却坚硬似铁。几个回合下来，慕曜身处下风，挥刀之手已渐渐颤抖。

    就这样对峙着，单身独挑众位高手，一把银刀横行天下，只为妻子孩儿一刻平安。牧子看着，仿佛自己就在这片雪地里，就是那个襁褓里的婴儿，可以安心地睡着。

    “爸爸......”

    “.......”远方的夜色黯淡，只有几颗星辰，微微闪耀，在应答着牧子的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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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起步

    又是那片雪地，鹅毛似的大雪似乎遮掩了一切声音，在一片凌乱的林间，只传来慕曜粗重的喘气声。

    慕曜一路奔逃，体力原本不支，再加上......使得他身法更为迟缓。慕曜不自觉的向妻子逃走的地方看去，那个仅凭双掌阻敌之人，大声笑道“慕曜，别看了，嫂子我自会让她同来，与你团聚的，哈哈哈哈。”说罢，一掌拍出，慕曜身前之雪随掌风化成人般大小的手印，夹杂着至刚之力袭来。慕曜即使不支，也提起残余的真气，急速闪开。然而，远方几个黑衣人将一个瘦弱之人提来，慕曜心中一惊，怕是不好，即使自己左臂已被方才的手印震折，身上还有些许剑伤。但...黑衣者将那人扔下，慕曜气血冲脑，刀势愈加凌厉，一刀一斩间杀气渐渐升腾。“慕大侠，再不管嫂子，嫂子就心冷了。”慕曜用一招“明王喝断”，生生逼开众人，来到妻子身边。她的身体逐渐变冷，变成这雪地的一部分。慕曜没有说一句话，手却在发抖，掏出一本青色封面的书，直接地扔在那人的面前，转过头来，将妻子紧紧拥在怀里，“孩子好吗？”“.....好...”妻子的嘴唇微微张合着，“你累了？你先睡吧。我待会就来。”慕曜仰天长啸一声，一身法力贯穿天际，虚空中一抹星光转瞬即逝。“他已寻命星！！？难怪~~~”“喂，黑小子，书给你了，但你也是化臻，你永远也看不了。吾已用命星为封，只有我慕家血脉，可懂此书，汝等永远甘做人后吧，哈哈哈哈哈！天下之人将无人可敌我儿！”

    牧子看着，就这样，缓缓流下泪来，一对夫妻亡命天涯，一身法力通天盖地，只为最后那句话，用尽所有的力气。我的呢？没有没有。

    “婆娑业舞----唯化臻之下可见。星辰移转，玄气如丝，伴斗转星移而动，如神灵舞动。”青色经书微微发光，仿佛如实质般在牧子脑海里浮动，想要细细一观之时，却不想已是另一番天地。

    一位清秀少年盘坐于竹屋之内，一身僧袍，胸前一串紫叶小檀佛珠，“静虑离妄念，持珠当心上”以修佛法。纳息吐尘间，头顶映射出一到赤红色的光柱，极细，却直达天阙。吐纳之间身体灵光流动，似乎每一个动作都可以幻化出神力。连在一旁看着的牧子都变的气息平稳，这个少年，就是那个在湖边痛哭的吗？那个绝望的眼神和这个浑身精力无限的少年，仿佛隔了数个世界。他的眼睛猛地睁开，一道淡蓝色的光迅速闪过，牧子霎时觉得十分熟悉，却不知在哪里见过。赤色光柱缓缓收起，凝作半片赤月，悬于头顶，“灵体八重已成。”他的声音稚嫩却带着坚定的意念。身形一动，消失在屋宇间。

    此处的山林绵延千里，山脉状如长龙卧波，又如虬龙盘根，颇有天下归一之势。大陆两侧皆是百年古柏，古松，正气凌然，山路间彩云环绕，佛光幻现于群山间。这便是天下第一山门-----灵惠寺。

    不一会儿，少年的身影出现在一座山峰之下，整座山峰看似无常，然而却无山脚，以灵力为基座，数条灵链为锁，只有山尖有一座寺宇，其布局暗踏东方苍龙七宿，此意皆为通地灵取天门之意。少年收起灵力，缓缓走上台阶，此皆为石阶，每一块都是此处山林的产物，依山势而建，共有九千九百九十九阶，九九至极，必为阳刚之势，威据山门正中。到达山尖才会发现，庙宇为山之北端，阳之北面，山下江水之北，山门之北，取极阴之意。少年抬头一看，庙宇雄伟壮观，仿佛天降，隐隐间仿佛星辰庇佑，取极阴也是为防阳气过剩，经书**泄灵。

    牧子苦苦一笑，看着那个少年诚心而上的背影，心里仿佛被揪了一下。自己是不是好久没有这样认真去做一件事了，认真去对待自己的一切，而这个少年做到了，心无杂念，那番星光照在他的身上，仿佛就在迎接尊贵的大人，那般温柔。平常的生活如同静止的湖水，安宁。而牧子却放不下自己的梦。那个男孩最终的结局是那样无助吗？那他的虔诚到了哪里？喂了狗吗？他的人生分仿佛被人操控，自己何尝不是呢？牧子闭上眼睛，让那片记忆继续下去......

    少年缓缓打开经阁，一名布衣僧袍的老人，背立而站，面对万卷经书，心如止海，双眸似天空空灵。老人缓缓转过身来，眼窝极深，面容略显苍老，但一对挑起的剑眉，却仍然在睥睨天下。“云儿，告诉我，何时入的灵体？”

    “三岁”

    “现已几重？”

    “八重，十四岁。”

    “嗯，还可以......你是否有意为门派出力！、”

    “弟子生于门派中，师傅更为我再生父母，为门派于情于理皆是天理！”

    “现各长老决议，让汝参加一年之后在帝都所举办的万英会。”

    “弟子绝不辱师门之命！”

    “云儿，你过来，为师赠与你一份礼物。”“是”

    老人轻呼一口气，经阁中顿时炙热起来，一掌抵在少年身后，一股震撼万人的气息霸道地挺进少年的体内。“汝，不可辱命。”“是”

    少年离了藏经阁，老人轻咳一声，经阁瞬间波动起来，数位灵惠寺长老踏空而出，叹道“此子天人矣，天赋异禀，却又有天生佛心，无欲无求。看来天书只有他可读，那么吾等皆可破境，长生”

    “毕竟他为慕家子孙”“若是当年没有...”老人转身正色道“别再说当年，没有当年，天书不会现存于我灵惠寺！十几年来，无人可开天书，还等一年，万剑现奇谭，飞云渡星河之时，便是我等入主天下之时。慕云！吾等皆等着你”

    整座藏经阁周边仍是风波平静，那个名叫暮云的少年，默默坐在台阶上，紧紧握住手中的玉牌，呼吸间仿佛都是当年浓重的风雪。夜晚，星空灿烂，藏经阁内，一本青色经书，幻幻现出青光，照亮万千书卷，幻化成一个身形，那是个女子。眼眸似水，面似桃花，却显得苍白，弯弯的眉眉梢却又有一抹青色，显得楚楚可怜。盈盈一握的腰肢，如同柳枝一般的身形，双手环抱着双腿，悬坐在空中，略显空灵的声音说道“你还是到了这里吗？”

    牧子就站在他们之间，静静的看着，突然发现，星空好美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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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错乱

    牧子醒来，呆呆地看着窗外，是晴朗的天气。带妈妈出去转转，也好。牧子打理好一切，将母亲梳洗好后，推着轮椅，走向公园。

    上京的“立辉公园”始建于民国时代，距现在也有三四百年的时间了。它最著名的就是晚春那波湖水，能随着阳光的移动而变换颜色。牧子想起，妈妈似乎当年最爱这湖水的颜色，说过“风乍起，吹绉一池春水。”这番滋味最为美妙。牧子淡淡地看着这片湖水，去回想，那片记忆。

    “湖水？总不是花红柳绿之地，而是生机凋亡之处，原本翠绿的柳叶，也不得不枯黄落入水中，不复往日。”

    “哦。师兄，既然生机不存，为何你还要将松柏，柳竹种在湖边呢？”

    “一切归于尽，果熟亦当堕，合会必当散，有生必有死。生死之间不过是光阴，生，未尝可喜；死，也未尝可悲。生死循环，本来就是自然的道理。禅师说过：“人之生灭，如水一滴，沤生沤灭，复归于水。”

    “......师兄，人死了，会活过来吗？”慕云呆呆地坐在湖边看着微微泛起的波纹。“会的吧，我相信。”他的身旁是一位静静躺在草地上的少年，名叫天鉴，比慕云略大几岁，显得成熟自在，一手拿着一片枯黄的树叶，放在自己的眼前，透过叶子，看见的是泛着肃伤的光，不刺眼，却刺得心痛。

    藏经阁下，天鉴默默地打开阁门，直直地遥望见那本青色的书。仿佛自己看见了家“家？我早就没有了。我现在只有你了！”天鉴紧闭双眼，猛地睁开，却是一道银光。气息凝重，有千钧之势！青色经书仿佛知道他的呼唤，周边青色的气流缓缓流动，将其余经书吹的散乱不堪，“我回来了！！”天鉴对着天书喊叫，身上银光大作，继而传出他近似癫狂的笑声，“原来只是这样？！天理不公，天也，你错勘人事枉做天！”继而，天书变得暗淡，青光渐渐减弱，天鉴的气息渐渐变得平稳，时而浮动，时而狂躁，法力于周身乱窜。牧子站在阁外，看着漫天星斗，夜中星陨如雨，原本五星聚于东井，现散落天地四极，牧子看得出来天象异变，应该就是由这本书而来。

    “逆徒，快退出经阁重地，自去戒律院领罚！！”一位老僧身着布衣袈裟，右手一杵金刚明王杖，左手一串檀木佛珠，口中念着佛经，浑厚的法力将刚才的一切生生镇压下来。“我错了”天鉴跪倒在地，双手环抱双膝，嚎啕哭起，哭声响彻群山。慕云听见，却觉得这哭声没有半点悲伤，却是十足的欣喜，那是一种解脱，是一种大仇将报的兴奋！！慕云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运气法力直上经阁。灵惠寺三万弟子尽被惊醒，将这座山团团围住。天鉴在哭中突然转成大笑，“哈哈哈哈哈哈......这群道貌岸然之人，还称自己普渡众生，为这本书不择手段...真是为你们的佛祖争脸啊！！”天鉴跳起，右手金光流动，“老秃驴！这是你教我的，我还给你！”一掌佛门的“伏魔金刚掌”，力破千斤，直向老僧面门而去，老僧视若不见，金刚杵直击地面，一阵劲风而起，，借风力巧妙地卸下掌力，天鉴转身，又是一招“罗汉翻天拳”，将金刚杵生生顶开，“老家伙，看来你是繁事境吧，真是不够看的啊...”“逆徒，汝区区灵体十重，何来资格放肆......”“我说有，就有，我让你死，你不得不死！”天鉴眼中闪过一道银光，翻身化拳用指，直点老僧浑身大穴，老僧白眉一挑，周身金色佛光流动，隐隐间幻化成金钟镇压，布衣袈裟静止不动，却仿佛如钢铁般不可入侵。天鉴视若不见，左右手皆是各式指法，所点穴道毫无章法，檀中，至阴，气海.....每一指威力不大，只有手指与袈裟相接时所传来的，仿佛刀剑相接的声音。然而，牧子看着天，发觉有些不对。此时慕云急忙的赶到这里，见天鉴与老僧打斗，心中也无其余办法，也想不明白，为何天鉴师兄会如此发狂，早上的那般心平气和，现在的近乎癫狂“简直是两个次元的”牧子就在那里默默地吐槽。然而，此时他们两人都在望着天空，满是繁星，在天鉴每出一招之时，便会有一颗星辰急速闪动，随着天鉴指法越来越快，天空星光愈发闪耀，慕云和牧子都意识到什么，齐声喊道“不好，其余师兄弟快走啊！！”天鉴嘴角微微翘起，用手擦去自己的血迹，说道“天书知此，助我一臂之力，天意，天意啊！你难道忘了天书的来源了？老糊涂啊！”老僧眺望星际，正对东方苍龙七宿，“苍龙已成，无力...回天...”老僧一时竟然呆住，天鉴站在藏经阁顶，一手遥指天际，“吾，慕天鉴！必以天书，成万世真神，平天下事！违令者，天道必罚！”

    “慕家！！？”慕云呆住，不是....还有他？方丈，各长老就在一旁静静看着，并不出手，只是看着这漫天星光，还有这个神色恍如天神之人，仿佛在想着什么。天鉴见无人敢出手，一手挥动，苍龙从游走天际直下人间，星光霎时黯淡，老僧呆坐无力克敌，只等着葬身龙下。然而，天鉴此时大口吐血，双手血流不止，而苍龙也渐渐变得虚无，“此子修为不够，却想调动星辰，若是已入境，那么七师弟命便难保啊。”住持淡声说道。天鉴在龙身散落之时，他的身影也渐渐变得虚无，“我永远记得，你们干了什么，一次不成，我便会有第二次，直至你们挫骨扬灰，灰飞烟灭......”继而，一切都变得正常，只是那本天书，不再发出青光，只是如同一般的古书，静静地接受岁月的洗礼。

    很快地，六个月过去了，慕云每日习武，练体，天资非凡的他也进入到了灵体十重的境界。师门对他也是十分重视，各式灵丹妙药纷纷送来，然而，慕云不食一个，他永远也忘不了天鉴师兄离走前的那个眼神，如同那天的天空，无色无光，留下的是生存的本能，自己的意志仿佛在那个光芒无法照耀的地方哭泣。

    慕云被允许进入藏经阁，精读各卷经书。慕云行走在经书间，满是墨香，一本本被外世认为是天下绝学的书，就这样被慕云忽略，因为，他听不见书在需要他。它们是死的，无法让我这个活人更加拥有生活下去的渴望。只有~~~

    慕云不可避免的走向了那本已被尘封的“天书”，暮云同样听不见它的呼唤，然而，在那一刻，星空重新被点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