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衣服后，我推开了茗雪，说：“不用，我自己来。你们是不是该回避？”

    茗雪在这里还是让我感到不舒服，更不要说子夜。我希望子夜可以不用每时每刻都盯着我。

    茗雪急忙退下，子夜只是侧了身子，把眼睛盯到我身后那面墙上。过了许久，她才扭过头来。

    子夜看着我已经起来了，就退出了房间，临走时，她说：“你给我快一点。”

    我刚坐下吃饭，就见子夜起身出去了，她是用完早餐了。我急急忙忙地向嘴里塞着，也顾不得去咀嚼，也来不及去品尝味道。

    我挣扎着起身收拾这一切，没一会就出了门，我见子夜已经走远了，于是我开始去追她，但怎么也追不上。后来追着追着，就已经到了东苑的门口了。看着训练场内已经排列好的队伍，我跑到了最后面，我知道就差我一个人了。这时候，子夜没有数人数，就直接说：“好了，还是老规矩，跑两圈吧。”

    人群开始蠕动起来，但还是特别的整齐，和昨天的情景是一样的。我跟在队伍的最后，我想这回我是不可能在跑不动的了，因为我已经有了昨天的经验了。但我万万没有想到，当我跑到了昨天开始慢下来的地方时，我发现我是真的没有力气了。但我觉得我不可以再丢一次人了，我还是跟在人群的后面。这时候，队伍已经和我拉开了距离，我拼命想要跟上，却跟不上。

    我感觉到口腔里一阵血腥，甚至连呼吸都开始急促起来。我呼吸的声音变得很尖锐，很异常。子夜就在这个时候，又回到了我的身边，跟着我，跟我一起跑。就算我是真的跑不动了，但子夜就在我的身边，我想我还是应该坚持下来的。

    我努力奔跑，也许是因为力气都在昨天用尽了，我真的是无法跑完全程了。子夜也许是看出我不可以跑完全程了，于是她说：“你不可以再休息了，我昨天已经把所有你可以休息的时间都给了你，你今天无论如何让都要坚持下去。”

    “我......我又不是你。”

    子夜没有说话，只是继续跟着我跑，丝毫没有让我停下来的意思。

    但也不只是怎么的，我竟然跟着子夜跑完了两圈的路程，子夜看着我，说：“你看，我早就说了，不可能跑不下来的。”

    “我已经没有力气了，我是不可能再进行训练了。”

    但我看着子夜的脸色，看来我又说了一句不应该说的话。

    “好吧，你说，今天我们到底要干什么？”

    子夜看着训练场，说：“很简单，你只需要用你全部的力量和能耐，把场内任意一个士兵打倒就好，不限任何办法。不过在这之前，你先冥想进行集中经历的训练，就像你昨天一样。”

    “你难道就不能找一些正常点的训练吗？我根本就近不了你的身才对。”

    “这你的任务，与我无关。”

    在子夜的严格看守下，我们到了空楼内一个特意空出来的内室里，站在室内的中央，精心冥想。也许是因为力气都在昨天用完了，我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好像是被抽空了一样。于是，我对子夜说：“我想要休息。”

    “是你的方法没有用对，跟着我。放松身体，放慢呼吸，把注意力放在你的头部，先让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这里。”

    我试着做了，确实有力量都集中在这里的感觉。

    “现在，感觉力量逐渐向下流，以至于你的四肢都充满了力量。”

    事情确实如此，子夜的方法果然不会有错。

    “我感觉有力量了，我要休息一下，一会再打你。”我祈求似的说。

    但子夜并不认为我应该休息，她也许觉得我更需要加紧练习。但我还是对子夜的不闻不问很生气，我问：“你难道做的每一件事都不会考虑别人的承受能力吗？我打不过你，不明白吗？”

    “你跟我来。”子夜终于在我的不断提一下有所动容了。

    我跟着子夜来到了一间很大的屋子里，这里什么都没有，甚至空荡荡的只剩下一扇门以及一个窗子。我看着这件让人恐惧的房间，真的是很不适应。我去看了看墙壁，因为长时间在这样的情况下，这里的墙面已经开始受潮了。我摸了摸，甚至有了一块墙面脱落了。我问子夜：“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就是单人训练的地方，因为长时间没有人需要单人训练了，于是这间屋子就空了下来，现在竟然成了这个样子。”子夜看了看我，“你不是不要特训吗？来吧，现在打败我，不对，是打到我。只要你在打斗的期间碰到我一下，哪怕是头发，我就取消你的特训，你去当你的将军。”

    听了这话，我问：“怎的吗？到时候，你不会反悔吧？”

    子夜冷笑了一声，说：“我永远都不会返回，永远都不会。”不知道她从哪里弄来了一根头绳，将散落的头发都捆在了一起。看来她是要来真的。她摆出了一个姿势，要我先来。

    我赶紧向她那里划过一拳，但子夜身体一侧就闪过了。我又伸出另一只手去打她，但子夜又躲过了。这时候，子夜抓过我刚刚打过的手臂，一把将我拽了过来。顺势，子夜用膝盖向我的肚子踹了一脚，我被她一脚踹到墙上，因为有一面墙在，我被弹了起来，最后瘫倒在了地上。

    “你来真的？”

    子夜没有回答我，还是用刚才的那个手势，要我先来。我勉强着站起来，用身上全部的力气再去攻击子夜，但是子夜毕竟是将军，我还是打不过她的。在一次次的攻击下，我被子夜一次次的打倒在地上。当我实在是没有力气站起来的时候，子夜走到了我的面前，把我一把拽了起来，说：“看看，这就是你自以为是的实力。”

    我看着子夜将我甩到了门前，我倒在了地上，甚至连站起来的最后一丝力气都没有了。子夜继续走到了我的面前，把我拉了起来，问：“你现在明白了吗？”

    我拿出我最后的力气，说：“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

    “因为我要让你懂，我要让你懂我究竟想要让你干什么。如果你今天没有经历过这些，你就会死在战场上。可是我不能看着你去白白送死。为什么，为什么你到现在都不懂在这里的意义？我们在这里就是为了保卫我们想要保卫的，不是轻言就能放弃的。”

    “那你就一定要这样吗？你为了的得到你该有的奖章，你就要把我折磨得不像个人吗？你知不知道，我根本就不想要在这里，你们所有人都没有问过我的意见，我不想打仗，我不想看见硝烟弥漫，你们喜欢的，我都不喜欢。”

    “这不是您能决定的，就算是你恨透了我，我也要这么做。我这么做不是为了界主，是为了我的良心。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

    我看着子夜，说：“你这么冠冕堂皇的话我真的听够了，我以前可能看错你了。”

    “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

    “木子夜！你这么冷血活该死妹妹！”

    “啪”的一声很清脆的巴掌声响在了我的脸上，当我回过神，只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我调整好放大的瞳孔，看着眼前满脸愤怒的子夜。

    我只觉得现在的子夜才是最真实的子夜，现在的子夜会愤怒，这才是一个人应有的态度。然而，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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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重寄信念

    我看着子夜愤怒的脸色，我知道我说出了子夜最禁忌的一句话。可子夜并不是为此才生气的。过了良久，子夜才说出一句话：“我说过了，不要叫我木子夜。”

    看着子夜收回的手掌，想了许久，子夜为什么这么讨厌这个名字，甚讨厌杜超过了自己妹妹的死。但子夜的秘密是所有人都猜不透的，就像我永远都不明白这里的一切。

    “你疯了吗？你这个魔鬼！”

    “对，我就是魔鬼，我就是你想的那样。我是要讨好界主，我是冠冕堂皇，这样你满意了吗？”

    我想要离开这个满是疯子的地方，虽然我不知道我会何去何从。在那夜子夜对我说，我还有我的未来，我不应该拖累别人。可是现在我的心确实痛的，我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可以去相信，现在我的世界里，全是那夜所发生的一切。域领给我说过，我还有他，但这些诺言全都凭空消失了。所有人的死亡真的痛醒了我，子夜的击打将我本来快要修复的心灵重新变成了灰暗的。

    我想要逃离这座满是伤痛的城池，可以我来到了祁咻域，却发现无论自己在哪里，都会有原来的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