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千殁坠为中心,方圆千米内的万物俱灭,宫殿摇摇欲坠,一切具化作微尘,纷纷扬扬。他手上的玄铁锁链也不敌恐怖的力量,竟然也节节断裂,发出阵阵骇人之音。
他垂眸,心似沉入万丈深渊,无意识地默念着:“佴钤殃……”
他还记得她小手柔软的温度,她迷茫灵动的浅粉樱瞳,她略带浅金的三千青丝,她瘦弱娇小的身影……
“佴钤殃,我非你不娶!如果你不在了,这七年的努力是为了什么,这次选妃又是为了什么……要知道,天下之大,可除了你,我什么都不要。”他声音极轻,轻得刚说出口,便已被微风吹散,找不到痕迹。
零王本就往这边来,感觉到强大的神术之力的波动,他心下大惊,匆忙以自身之力抵挡那夹着暴怒的神术之力,加速前进。至莫殿,才发觉破坏力之强。
只见千殁坠孤独地站立在殿中央,面无表情,但零王分明察觉到他与之前有什么不同了。
听到脚步声,千殁坠抬头,毫无反抗地说:“父王,时辰已到,我该就位了。请父王领路,助我成礼。”
灵殿中央,湖面平滑如镜,只余千殁坠浸在其中,只露出头。这片湖泊,便是全天界已知的灵气最足的地方,也只有在其中浸泡一天一夜,完成传统的成人礼,自身的神术之力才会更精进。
直说,充满灵气的水,便是神术之力的起源。神术之力代代相传,到近代有些枯竭的迹象了,便下令成立灵殿,选灵女,以灵血滋补灵湖,方能保证天界内政之人神术之力的充沛,方能保证天界王室经久不衰。
众侍仆严守灵殿内外,严禁任何人走动进出,以便三王子顺利完成成人礼。一天一夜后,千殁坠睁开双眼,游上岸,用毛巾拭去身上水珠,任仆人为他披上华丽的传统装束。一身月白天蚕丝袍,足为雪白稀兽绒靴,食指各戴一枚温玉雪戒,耳垂各挂一只镂空银饰。他受了父王的祝福,正式成为法离耶鲁王室公认的三王子――千殁坠・法离耶鲁!
千万人为高台之上的他欢呼祝贺,可他始终清冷高傲沉稳,未发一语,未改神色。
至礼成,众散,千殁坠才想起些什么:“父王,二哥他行过成人礼了吗?”
礼成后,便要进行秘密的仪式,除了正统王室之外余人不得参加。于是只剩下父子二人。
零王打开一本厚厚的书籍,翻至写有“千殁坠”三字的一页,执起笔记录着些什么:“默儿自幼便体弱,不适合行传统的成人礼,便为他简化了。封妃之事默儿不感兴趣,便也由他了。可是坠儿你不同。你是我的骄傲,你必须遵守王室规则,成为优异的继承人。你便是未来王室的希望,我的坠儿。”
零王尽量表现出他的慈爱,只是他依旧无动于衷。
零王的记录完毕,该由千殁坠自己提笔写下所要册封的妃子名字了。面对空白的纸张,他脑海也是一片空白,笔尖终是落到了纸上,流畅地描出那个熟烂于心的名字。随即,秦顾英的名字也落下了。
零王一脸诧异,望着他甩笔而去的身影,竟觉得有些悲凉。再看下他的字迹,那三个字下,一滴温润晕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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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指
正直春天,百鸟争鸣,阳光暖暖地洒落大地,映照出一个灵秀的身影。
佴钤殃的身体恢复得很好,能蹦能跳,白嫩的小脸透出些可人的红晕来,再微微一笑,别有一番美意。她享受待在花草树木中的自然清新气息,那种感觉无忧无虑,充满新奇,怎么也待不够,于是她不时傻乐着,对所看到的一切微笑。
千晨默则喜欢坐在木屋门前,膝上随意放着一本书,嗅着极淡的墨香,目光无意间追随着她的身影,嘴角微扬。
与千殁坠容貌相近的他,性格亲和近人得多,从不摆架子,也从不依仗自己的身份命令别人,所以除了余伯之外,没有人知道他便是传说中的那个久病不起、弱不禁风、病态翩翩的天界二王子千晨默·法离耶鲁。
他这次在园内呆的时间最久,久到余伯都忍不住担忧的问一句:“殿下,您的病情是否又不稳定了?很难受吗?”
他只是摇头,抿唇一笑。他只是喜欢园里的安宁祥和,再加上余伯无微不至的照料,再说一个人的宫殿确实很寂寞,没有人喜欢整天和病人待在一起,更何况陪他聊天打闹。这么看来,佴钤殃的确是个毫无心机的单纯人儿,竟然至今都相信他不时地咳嗽只是因为被呛到了。
余伯常在另一间小木屋工作。他不但是东园的守护者,更是远近闻名的医生,来的人大多是因为在园内乱闯而中了些寻常的花草毒的,余伯便也对此深有研究,顺便研究了一下其他的医术。闲余时,他也会编些小玩意打发时间,不过编完后大多都随意乱放,很快便找不到了。
现在,他多了一项打发时间的活动,便是趴在窗前,看着殿下和几个月前救回来的小姑娘玩闹。殿下似乎真的开心了不少,这应该有助于病情吧。
“佴钤殃,今天有头痛吗?”招手让她过来,用手帕轻轻拭去她额间的汗珠,千晨默关切地问道。
佴钤殃摇摇头:“这个问题已经问了好多遍了,我已经好多了。千晨默,不要对我太好,我怕我会舍不得。因为你我,似乎都不是余伯这个年纪的人吧,整天像余伯这样游手好闲无所事事不太好,也不可能一直一直呆在这里。我是不太记得我是做什么的啦,可是你总该记得吧?所以,你应该去干正事才对,而不是整天坐在这里发呆。”
她表示,她对千晨默发整天呆的行径,已经忍无可忍了,尽管她似乎忘记了自己更加无聊。
他无奈地笑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发:“我的确没什么正事可干。要不推荐一下?”
“嗯,也不是不可以。”她退开几步,扫视他全身上下,一脸苦恼:“可我也不知道你能干什么。不过听余伯一直喊你‘殿下’,你应该是什么地方的王子吧?在园里呆了这么久,你父王不会担心吗?”
“原来看出来了呀。”他无奈地摊开双手,两只食指分别戴着一枚墨玉,即使在屋子的阴影下依旧暗光流转,“不过像我这样的王子,又有多少人会重视呢?我不过是一直混到现在罢了,没什么人管过我。”
谁知佴钤殃的注意被转移到了上,惊呼道:“好漂亮!我可以摸摸吗?”
“这个啊……”他无所谓地摘下一枚来,放在她手心,“你喜欢便送你了,反正对我而言也无多大用处。”
这个应该算是定情信物一类的东西吧,不过他没有喜欢的人,留着恐怕一辈子也就只能一直待在他手上了,还不如趁早送人,反正佴钤殃也不知这的含义,便由得她了。
“哇唔……”她忍不住眼冒星星,迅速便戴上了自己的中指处,自动缩小成适合她的大小。看着指间那一抹玄色光晕,她有些难以相信,不觉将手背对着他,竖起那中指,难以兴奋中回神:“一定很珍贵吧?千晨默,你说它戴在我手上,好看吗?”
“呃,对我竖起中指不太好哦……”千晨默默默地囧了。其实他想说,很好,很适合她,任何东西装饰在她身上,都总会绽放出新的绚丽光彩。
看着她在阳光下快乐的身影,心湖不觉暖暖的。
“报告殿下,月前完成了成人礼的三王子殿下,现在正带着新册封的王子妃赶往中园,似乎是要面见园主。”余伯十分恭敬地禀告道。
似乎是余伯的声音有点大,佴钤殃疑惑地凑过来问道:“怎么了?”
千晨默当即站起来,披上他那件厚重的灰色长袍,转身嘱咐余伯:“这便让我去看看。余伯,看好她,等我回来。”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已到了十米开外。
千殁坠携着他的妃子,不好好地待在莫殿,却来找园主,这件事定不简单。千晨默隐隐有些忧虑,迅速穿过荒野直达中园,通报身份后到得以进入,却只是远远地停留在一颗参天大树繁密的枝干间,屏息倾听,尽管,偷听别人不是件好事。
待他透过枝叶,看见那位妃子与老园主顾夏时,顿时心里明白了什么,但又有一丝内疚感生出。
“顾夏,我已履行我的诺言,从此不再亏欠。”千殁坠极冷淡的声音。让他找到她的女儿秦顾英,最主要的目的还不是要让他娶了她?这便是了,他已报恩,顾夏也不能再以苦情戏要挟他什么了。
秦顾英一见到母亲,惊得两腿发软,便是跪了下去,泣不成声。顾夏有些慌乱地将她扶起来,两母女好一片泪眼深情,两位王子只是冷眼看着。
未待顾夏表示感谢,千殁坠又毫不客气地开口:“我希望园主也能帮我个忙。”
“三王子殿下请说,我一定尽力相助。”
“我希望,你把这里的掌控权,交给我。”
“这里?我已经不是园主了。只是个普通的老人家,怕是无能为力。”顾夏立马摇头,面色不改,也悄悄松开了紧抱着女儿的手,眼底下一抹阴狠之色闪过。
除了还不太了解两人话中争锋的秦顾英,明眼人都看得出些什么。想来她不掌权已有十年余,而过往手掌大权的数十年是何等威武风光,身为顾姓之人,她肯定不会甘心于只做一名无名之辈。从她身边常年跟随着多名侍卫仆人便可看出,她的野心从未改变,她想要养精蓄锐,将顾陵梓园一举夺回来!这十年来,暗地里,她已夺得多少领域?但可以确定的是,顾陵梓园,终将成为他千殁坠手下的领地。如此一来,天界,便可完全归属于王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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