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们训练完毕后,纷纷回到营地,百十人百十人地围成一堆,垒灶做饭。

    八十里外,戎戈军的士卒也训练回营,当要开伙食时,却被告知粮食已经要吃光了。

    军队无粮草,本是天绝之事,而毛茅却对此丝毫不以为意,对下面闹作一团的士卒们大声道:“弟兄们,不要慌!咱们没了粮食,不是还有马吗?咱们今儿开开荤,吃马肉,如何?”

    “好!”士卒们兴高采烈地欢呼。

    毛茅所指的马肉,不是士兵们现在乘骑的马,而是在打扫战场时收回来的那些马尸。不过从士兵们的反应来看,他们并不是第一次这么做。

    战鼓在晌午金日的照耀下再一次被击响了,旌旗蔽日。

    东风吹,风沙扬,血斑驳,腥雾漫。

    陵野之战陷入了僵持,元杨军稍处下风,混乱的战场使弓兵再一次毫无用武之地。

    东边的天,许多鸟飞来,渐渐飞近战场。这些鸟好像故意飞得很慢。

    终于,这些鸟越飞越近,无意间抬头的士卒们都看到:一大群“秃毛鸟”分别载着一个手持重弩的“人”飞到了他们的头顶上。

    飞砾扬尘与滚滚黄沙并不能阻碍这些重弩兵的视线,他们将穿甲箭装进机弩,蹲下身,手将重弩微微抬起,瞄准下方的银甲兵,连矢交坠。

    飞鸟之后,一条黑漆漆的大怪物慢吞吞地飞来,上面站着一个黑衣少年,神情倨傲地俯视下方,神色漠然,但是眼底却有一丝兴奋。

    伤兵大帐,一个少年掀开帘子走了出来,一个小脑袋从他的怀里钻出来,耸了耸黑珍珠般的小鼻子。一人一狐对视一眼,齐齐看向天上的大黑怪,若有所思。

    这大怪物自然是季霖的“鳄屠”,但是站在鳄屠上的,既是他,也不是他。

    “寒霏小子怎么大白天就昏睡过去了?还好本人及时醒来了,真的是很久都没有重见天日了啊!好吧,就让我这个‘麻木不仁’的浪人代替你灭掉这些敌人吧!”

    段天寒久违地出现了。

    他来到敌军较后方的的上空。元杨军还没有攻到这里,这儿的士兵全是戎戈军。鳄屠的两对翅膀收进了由机关启动的槽中,完全看不出它曾经有过两对翅膀。

    没有了翅膀的鳄屠重重地摔下去,四条粗短的腿落在地上。

    对无关自己的人命完全不放在眼里的段天寒直接让鳄屠压下去的行为,将不下十个戎戈军压成了肉饼。鳄屠的全身都是由抗震抗压的材料制成,从十丈的低空摔下来,一点事都没有。

    不过,尽管段天寒不像季霖那样悲天悯人,但是他并不是鳄屠的制造者,对于鳄屠的那些机关他是半点也摸不清楚。

    戎戈士兵靠近了这个庞然大物,挥刀砍击,想要把它摧毁。可是季霖花三个月时间制造的战械会是豆腐渣吗?段天寒根本就没有把这些螳臂当车的士兵看在眼里,他还在寻找鳄屠身上的机关。

    “这个是什么?按下去试试。”段天寒动了其中一个机关。

    不知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鳄屠口中突然探出了两根长长的牙刃,将靠近来的士兵直接拦腰截断。

    “再试试这个。”

    鳄屠的前两肢从机关中伸出来,踏在地面。然后随着段天寒将源墨注入核心的墨槽中,鳄屠将身体抬高,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冲向敌后方的戎戈将领。但凡靠近者都被鳄屠头上那一对大角撞飞。

    “小兔崽子,敢找爷爷的麻烦?”敌将双手钳住鳄屠的两只角,竟然生生用蛮力抵住了鳄屠。他那没有瞳孔的双眼让段天寒皱起了眉。

    鳄屠的双角被较大的力所制住,却启动了它的被动机关,大口两侧的牙刃迅速收拢。

    敌将无瞳的双目血光乍现,在段天寒错愕而骇然的注视下,就连牙刃也被他用两只没有盔甲覆盖手抵挡住了(某盐:有谁能看出端倪?),并被其往反方向推。

    夹在牙根部的囊管口一松,一团半黏不稠的液体当即就喷在了敌将的身上。

    “嗤——”

    敌将的胸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腐蚀,这身铠甲虽然泛着银光,却并不是真正的银甲。很快,这滩液体开始腐蚀他的内衫,然后他低声痛吼,沙哑难听的声音令人发悸。

    他那钳在犄角上的两只手无意识地因疼痛而握紧了,又触动了鳄屠的机关,那鼻端的凹面中突然旋刺而出,刺进敌将眉心,贯穿了他的头颅。

    “啊啊啊啊啊啊啊!”诡异的是,敌将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死去,那原本粗哑的痛吼声也变得极其尖锐,令人毛骨悚然,仿佛有一根针扎进了每个人的心脏里。

    许多手持兵器的人吓得弃兵捂耳,就连他们的敌人也没有来得及将他们斩杀,同样捂着耳朵。

    凄厉的尖啸让所有人浑身打了个激灵,下意识地低下头,不敢抬起头来看。而段天寒却看到了所有人都没看到的一幕……

    大鸟上的重弩手没有受到半点影响,趁机将敌人射杀。

    敌将终究还是倒下了的,段天寒不着痕迹地砍去了他的两条手臂。先前那一幕,就让别人当做是幻觉吧。

    “这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过由不得他去想这么多,擒贼先擒王!

    段天寒又随手碰了一个他没有碰过的机关,神奇的一幕出现了——鳄屠的牙刃、犄角等都收了回去,四脚微曲,全身蜷缩成一个球,并且将段天寒也包裹起来,骨碌碌飞快滚向敌军更后方。

    “什么怪物?”毛茅远远就看见一个黑色的刺球,不禁大感好奇。他凝目一看,那个黑球全身都是墨云钢,被做成鳞片覆盖在这东西身上。

    “那是墨云钢?元杨那边何时来了这么一个怪物?竟然能够来到这里!”

    毛茅冷哼一声,咧嘴露出了他森白的牙齿,嘿嘿地笑着。

    在鳄屠变成的圆球中,季霖的意识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体。因为鳄屠是在滚动着,他身在这中必然会受到影响,于是他急忙按下了一个开关,鳄屠身体展开,四脚着地。

    “怪了,我怎么在这里?”季霖有些发懵,往后一看,那边好像在打仗,“居然一不小心到了敌后方,我这到底是……”

    这倒是成全了他,本来他就是想要找戎戈元帅谈一谈。他有种预感,这一次的战争,根本原因一定是和他爹季风有关。

    鳄屠的四只翅膀再一次展开,在五丈的低空缓慢飞行。

    还好他已经远离了正面战场。

    敌将被诛,敌军军心大乱——戎戈军的士卒们突然集体瘫坐在地上,好像是失了魂儿一般,看着面前的元杨军,目光茫然。

    那些正准备下手的元杨军看见如此奇怪的现象,纷纷住手。这些敌军全部被俘虏,在拷问了个别的戎戈士卒时,这些士卒刚一开口,就诡异地呛出了一口绿紫色的血,气绝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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